香橙被采薇这一问,神采也有些发白,忙道:“我们几个虽私底下也曾提过几句,但毫未曾跟外人提及过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女儿打断道,“怕甚么?就是被她晓得了又能如何?她一个孤女,无依无靠的,另有谁能替她撑腰做主不成?便是告到太夫人跟前,只要我一口咬定甚么也没说,是她用心要诬告我,这没凭没据的,太夫人还能惩罚我不成?”
当时的曾太太看向她时还是和颜悦色、满脸笑意。可比及厥后她找着个机遇走畴昔想和曾伯母再叙几句话时,却发明曾伯母看向她的眼神中再没有了之前的亲热与慈爱,取而代之的是思疑与冷酷,和她说话时也是欲言又止,没说上几句,便借端走到了一旁。
此时郭嬷嬷已将那点心盒子翻开,见内里放着五绿一白共六块点心,那绿的是绿豆糕,红色的倒是长安的特性名点水晶饼。
柳姨娘一想,这说出去的话,那就是泼出去的水,再想挽回挽救可不是那么轻易的,料那周丫头就是晓得了也是无计可施,便忙夸她女儿聪明。
采薇苦笑着摇了点头,“只怕这等无礼少教之事,她是当真做得出来的,她一贯视我为眼中钉,到处针对于我,如何会放过这等诽谤我的好机会呢?只是听她话里的意义,她竟是已经晓得了曾伯母会是我……,这才成心到她跟前去说了那些话。可她又如何会晓得我同曾家的干系?”
要晓得再过三日可就是殿试之期,这般要紧的时候,他还怕本身会忧心不安,费经心机的亲笔划了这画儿,来跟本身剖明心迹,以画相慰。
周采薇此时确是满心的烦忧,而令她烦忧之人,恰是她将来的婆母,曾太太。
采薇面色一沉,“还请表妹慎言,这些话岂是我等闺阁女儿说得的?”
采薇忙将那油纸小包取出来,谨慎翼翼的渐渐翻开,见内里包着的并不是甚么字纸一类,而是一块只要巴掌大的白纱,上面半个字也没有,只绘着几笔丹青。
采薇心中俄然闪过一个动机,该不会……
采薇俄然盼着这光阴能快一点再快一点,最好下个月便到了她的及笄之日,好让她能快些离了这里,只要能和曾哥哥在一起,便是篱笆草屋,她也甘之如怡。
因了这一层担忧,她一早晨也未曾睡好,次日起来强打精力的去太夫人跟前服侍,幸而这一日宜菲不在,和宜芳一道被钧大奶奶带到安顺伯府去赴宴了,不然还不知她要怎生嘲笑挖苦采薇一番呢。
“再说了,我就是要让她早些儿晓得,她晓得的越早,就担忧的越早,还不知她这会子内心头惊骇焦急成甚么模样呢,哈哈哈,真是想想就让人高兴!”
采薇反安抚她道:“我还没怎的,倒把你先急成如许?我们也不消过分担忧,流言止于智者,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哼!”宜菲不屑道:“表姐连外男都私会过,还在这里装甚么假端庄?”
采薇手捧着那一方白纱,唇边的笑意一点点的绽放开去,越来越深,这那里是曾太太命人送来的,在她看到那白纱上的画的顷刻,她就已经晓得这是谁特地送来给她的了。
看着周采薇仓促而去的背影,宜菲内心只觉说不出的畅快对劲,她身后的柳姨娘忍不住抱怨道:“女人跟她说那些话做甚么,如果被她猜出来甚么,老是――”
采薇躺在榻上却如何也睡不着,仍在左思右想,只觉心境狼籍难平,干脆便从榻上起来,拿过一方要做给太夫人的抹额绣了起来,想让本身临时先不去想这忧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