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但笑不语,黄夫人则是看了沈夫人一眼,面上也暴露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周采薇见了沈夫人,也是心中讶异,这位夫人虽一身平常打扮,但其气度却绝非常人可比,她如何不知父亲另有如许一名远亲?
目睹到了巳时二刻,那车马来得垂垂稀了,守门的婆子估摸着时候差未几了,正想关上大门,就见门前又来了三顶青绸小轿,那守门的婆子见这三顶肩舆已是半旧,且半点都不华贵,便起了怠慢之心,待一传闻是来插手府上周表女人的及笄礼的,顿时就更没个好神采了,挥手道:“这大门要关了,你们从角门出来吧!”说完,也不待劈面那仆妇再说上些甚么,便“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采薇忙悄悄对黄、沈二位夫人赔罪道:“我这位表妹言行失礼之处,还请两位夫人千万包涵一二,她自小便是这个脾气,还请二位夫人千万别和她普通计算。”
就听肩舆里传出一个声音道:“那我们就从角门出来好了。”语声暖和,听不出半点肝火来。
她正踌躇是不是要先带这几位客人去见太夫人,就听沈夫人道:“传闻本日也是这府里一名女人行及笄礼的日子,来了很多高朋,想来太夫人处定是应接不暇,我们不如先去周女人处,等及笄礼毕了再去见过太夫人。”
沈夫人也不推让,稍一沉吟,便念了两个字出来,“木曲直也曰柔,香草为芷,便以‘柔芷’二字为女人小字如何?”
那随轿而来的侍女气得脸都白了,奔到第一乘肩舆前,委曲道:“夫人,这府上的人好生无礼,前头那么些夫人的肩舆都是从这大门抬出来的,偏让我们走角门出来?”
宜菲说完,便指着右边最动手一处偏僻角落道:“因今儿来我这边观礼的高朋们实在太多,只余下这一处的两张席面好接待表姐的高朋们了。阿姨先领着三位姐妹退席吧,表嫂先前已经给老太太请过了安,无妨也先退席坐着。”
她对劲洋洋的报了一大堆京中高门贵妇的名号,好生夸耀了一番,又问采薇,“不知表姐这边都有哪些高朋前来观礼啊,表姐也不给我引见引见?”
采薇便淡淡一笑,神情自如道:“这位是李侍郎的夫人黄伯母,本日是我的正宾,这一名是我父亲的远亲沈夫人,另有这位黄蜜斯乃是黄夫人的侄女,也是我本日的赞者。”跟着又道:“我这位表妹是这伯府里四房的五蜜斯,本日也是她及笄的好日子。”
此时黄夫人也走过来,说道:“沈夫人,这一名是周女人的教养嬷嬷杜氏,杜嬷嬷,这位是沈夫人,因她和过世的周老爷也算是远亲,传闻周女人本日行及笄之礼,便想来观礼,因着时候仓猝,来不及再管你们女人要帖子,我便厚着面皮本日直接带了她来,还请千万别见怪才是!”
她大姨母昌平候夫人虽去了侄女宜菲那边,却也没忘了采薇这个外甥女,派了她儿媳三少奶奶过来,宜蕙倒是想来,可惜她母亲考虑再三,还是让她去了宜菲处观礼,命宜芬到了采薇这里。
宜菲领着几人走到太夫人席位近前,用心大声道:“老太太,这几位‘高朋’都是来插手周表姐的及笄礼的。”那高朋两个字她特地咬重了音,就是想引得近旁的夫人们都来看看来插手她这位表姐及笄礼的,才有几位女眷,还都是不如何上得了台面儿的。
杜嬷嬷忙看向沈夫人,见她已和黄夫人朝外走去,一时也摸不准这位高朋到底是何筹算,踌躇再三,还是没将她的真正身份说给采薇晓得。
待这三顶肩舆从右边角门出来,行到二门前,杜嬷嬷带着香橙和甘橘见到是三顶肩舆,先是一怔,跟着便仓猝上前,待看清了重新一顶肩舆里下来的那位夫人面庞,干脆就愣在了好里,好半天赋回神来,正想施礼,却见那夫人对她摇了点头,眼中尽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