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妃一面点头行礼,一面浅笑道:“诸位夫人快快请起,我本日不过是微服出来走动,诸位实无需如此多礼。”
便是周采薇自已也是惊奇极了,让她吃惊的倒不是这位“沈夫人”的真正身份,她早感觉这位夫人定非常人,而是这颖川王太妃在世人面前竟仍称她为侄女,这师侄和侄女总有些不一样吧?
“我可就等着老太君这句话呢!不瞒您说,我看着这孩子是越看越爱,故意想接她到我府上去顽上几日,又怕老太君内心头嫌我来跟您抢外孙女。既老太君如许说,我少不得明日就派了车轿来接我这侄女。”
就见沈太妃看着她笑道:“我有一名母舅,平生最喜游历天下,他虽毕生未曾结婚,却于暮年时收了一名义子为他养老送终,他对这义子视同亲生,临终前手书一封荐了这义子到了先父门下,苦读了一年,便于次年春闱接连中了会元、状元,名扬天下。此人是谁,便不消我再多说了罢!”
有了本日这两场及笄礼的对比,沈太妃这话如何听都像是在明褒暗贬,让罗太夫人的老脸也禁不住略有些发热,只得道:“太妃过誉了,如果这孩子能跟在太妃身边几日,那才是她的福分呢!”
虽说那颖川王至今还困在京中,未曾就藩,且手中半点实权也无,可圣上一贯虐待他们母子,况这位殿下毕竟是先太子的亲生儿子,现在圣上已年过四十,膝下却只要一个皇子,才只要四岁大,传闻一贯体弱多病,是以极少见人,如果再有个万一,那上头那把椅子还指不定是谁来坐呢?是以诸位夫人惊奇过后,赶快纷繁朝沈太妃行起大礼,口称“见过颖川王太妃殿下!”
这一番重整坐次,又花了一盏茶的工夫,一时数名伯府的媳妇丫环不住的来往席间添酒上菜。众位夫人不过随便略用了些酒饭,少时,菜已四献,汤始一道,大师便换衣到后堂去坐着吃茶。
沈太妃安然受了她这一礼,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道:“先前那枚玉簪是贺你及笄的,这个玉佩才是表姑给你的见面礼。”
就连安远伯府这些民气里头也犯起嘀咕来,该不会这周姑爷给他女儿定下的那门婚事就是颖川郡王吧?
见沈太妃带着采薇好轻易才和一众夫人蜜斯厮见结束,太夫人忙请沈太妃上座,不想沈太妃却笑道:“那边角上早给我们留好席位了,就不劳动诸位夫人再给我腾出个上首的席位来了。”
太妃此言一出,旁人犹可,独安远伯府的世人都有些不明以是起来,这周采薇不是无亲无端的一介孤女吗?怎的竟还和这堂堂太妃沾亲带故起来?
看着一众夫人蜜斯纷繁上前对周采薇示好,太夫人对此自是乐见其成,只把赵宜菲气得脸都有些发青了。原觉得本日是她最风景的一日,这么多京中甲等尊玉面子的夫人蜜斯都来插手她的及笄礼,再看周采薇那边,只要三个外客,寒酸的要死,可谁能想到那此中一个女客竟会是颖川王太妃,这太妃竟还七拐八弯的成了她表姑。
采薇眨了眨眼睛,见她新认下的表姑提及谎来脸不红、气不喘,一脸的朴拙安然,便也笑盈盈的福身施礼道:“侄女见过表姑,侄女一贯觉得除了外祖家再没有一个亲人了,不想本日竟能得见表姑,还请表姑受侄女一拜!”
本日杜嬷嬷悄悄跟黄夫人探听了一下,到晚间跟采薇一说,她才晓得,本来这些日子,曾益在朝堂上非常不顺,先是被同僚架空进了谗言降了一级。跟着也不知为安在公事上出了件不对,罪恶都在他一人身上,已被停职待办,还不知休咎如何。曾太太也是因为担忧儿子的宦途,犯了些旧病,是以不能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