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和沈太妃这一聊就聊到了四更天,直到闻声外头四下更鼓声,太妃才忙催着她归去睡觉。
她因心中不悦,便道:“说到底,芬姐儿是从你肚子里掉出来的肉,这亲闺女的婚事你未几上些心,还能希冀谁去。十一月蕙姐儿出阁,到了十仲春,那定西候爷从边关返来,合府又得筹办宜菲的婚事了,总不成让那排行最末的五丫头抢在了你的芬姐儿前头吧?更何况――”
重阳节平平平淡的就这么畴昔了,跟着十月月朔宜芳便出了阁,临出嫁前一晚,姐妹们去看她,一见了她面,都有些认不出来。
采薇虽极喜好如许的日子,可到了玄月初八,她还是跟太妃请辞,说是第二日是重阳节,她该归去安远伯府那边,好伴着外祖母过节。
“你也别替那蕙姐儿操心了,人家哪儿忧愁这个,倒是多替芬姐儿想想,她的婚事可必然要抢在宜菲那丫头的前头。不然你想啊,等这府里的女人都出阁了,就剩下你的芬姐儿,当时候府里还能拿得出甚么好的来给她做嫁奁,虽说按例芬姐儿只能得着五千两银子的陪嫁,可依府里现在的情状看,便是这五千两嫁奁怕是也难啊!”
大太太便笑道:“我家芳姐儿这算甚么好亲,不过是嫁给个六品的批示,还是续弦,人家前头另有个女儿,哪儿比得上你们太太的蕙姐儿,一嫁畴昔就是兴安伯世子夫人,那才是真正的好婚事哪!传闻十一月的时候,蕙姐儿也要出阁了,等办完了她的丧事,就轮到你的芬姐儿了!”
“唉!”胡姨娘先叹了一声道:“好些个门弟崇高的嫌弃我们芬姐儿是庶出,太太虽选了几个本年新中榜的进士,可都是那三甲的同进士,只混了个八品的小官,且家中都是那等寒酸人家。太太虽说他们家中清贵,可那等小门小户的贫寒人家,又没多少俸禄,怕是还要指着芬姐儿的嫁奁过日子呢,我天然是不承诺的。倒是有一家家中敷裕的,偏太太又看不上,说是好好的闺女凭甚么嫁畴昔给人做填房后妈。”
大太太俄然心念一动,笑道:“那里就有那么难了,现就有一门好亲摆在你面前,就看你有没有胆量敢去想罢了?”
大太太便故作惊奇道:“不会吧,二太太不是老早就给你们芬姐儿相看上了,如何到了这会了还没定下来,别是可选的好人家太多,挑花眼了吧!”
“哼!”大太太嘲笑一声,“宜蕙那丫头但是老太太的远亲孙女,老太太早替她想得全面极了,早在四老爷从二房手里把爵位抢过来时候,她就拿绝食来逼着四老爷硬是先把蕙姐儿的嫁奁银子给了出去,还不是一万两,借口说是她嫁的家世儿崇高,硬是要了两万两的银子畴昔,让你们太太收着好给蕙姐儿筹办嫁奁,再加上你们太太自个的嫁奁,怕是蕙姐儿统共的陪妆不下3、四万呢!”
沈太妃虽也舍不得她,但也没留她,命人备好车轿,命温嬷嬷亲身送了她归去,说过些时候再接了她来住。
吴婉本对她抛下自家哥哥另嫁别人非常不满,可一见她现在的描述,震惊之余也对她起了几分怜悯之意,本还想说上两句话刺她一刺,也再说不出口,闷闷的坐了一会儿,便拉起采薇说要告别先归去了,让她们几个堂姊妹好再说些梯已话。
胡姨娘顿时急道:“太太您说得极是,我这内心早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不可,我也想早日给芬姐儿定下来,可这要想定一门好婚事真是太难了!”
采薇回到安远伯府,将沈太妃给她备下的百般礼品一一送至各房尊好处。这走了一圈下来,发明不但府里她几位娘舅舅妈重又对她亲热有加,就是下头的仆妇们也都对她恭敬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