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亲身扶她起来,浅笑道:“母切身材康泰,她经常提起姑姑,姑姑现在但是住在京都?也是来送二位先生的?”
那声音并不非常大,却如石上流泉普通清洌动听,直似要淌到民气里头去普通。
“那父亲可曾说是何企图吗?”采薇忙问道,这些光阴以来,她一向都在想着为何父亲定要将她送到这阔别故乡千里之遥的燕京?
杜嬷嬷承诺了,亲送他上了一乘青呢小轿,才返来跟着采薇登上自家的马车。采薇固然心中迷惑,但知这车中不是说话的地点,也不开口问她,只说着几句闲话。
周采薇正要跪下施礼,颖川王已道:“还请女人不必多礼,我本日乃是微服出游,只是二位先生的布衣朋友,并不是甚么郡王**殿下。”
采薇待要细问,又碍着颖川王就在近旁,不便多说,只得看着二位叔叔一一道别世人后登车而去,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半点车影。
“那是天然,侄女另有好些话没和两位叔叔说呢!本日一别更不知何日能再见二位叔叔尊颜,虽说我这四娘舅如此仓猝拜别有些失礼,可若不是如许,只怕我也不能够跟二位叔叔畅叙离情。”
采薇重又斟了三杯酒,笑道:“二位叔叔这会子还急着走吗?”
她端起一杯酒,“侄女谨以此杯薄酒敬二位叔叔一杯,虽则大恩不言谢,但侄女仍要谢过二位叔叔千里相送之恩德。邹叔叔亲身送了我北上燕京,耿叔叔更是要护着那几十只箱子的嫁妆一起送来京师,这一起上又不如何承平,此中的辛苦,自不必说。还请二位叔叔受侄女一拜!”
邹甫也笑道:“看来侄女是不想我们走了!”
那人轻咳两声笑道:“反正我这咳疾是好不了的,又何必再为它烦心,到是本日与二位先生一别,更不知何时再能相见,岂可不亲来一送,以慰我心!”
杜嬷嬷擦了擦眼睛,“老奴自从出了宫回川中故乡,不想家中亲人俱亡,只剩我孤零零的一个,我便投到周老爷府上做了教养嬷嬷,本日是陪着我家小仆人前来送这二位先生的。”
邹甫问她,“你在那府里也住了近一月了,可住得惯吗?”
邹、耿二人一见他来了,不由都皱眉道:“前日特地去你府上告别,便是不想再劳动你出来送我们,细心你的咳疾又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