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见二太太立定了脚步,她才懒得再听胡姨娘这胡涂虫又说甚么混帐话,便对二太太道:“太太,老奴还要赶归去给老太太回话,就先告别了!”说完,独自就走了,看都没再看胡姨娘一眼。
二太太见她眼睛珠子在眼眶里乱转,一副摆布难堪拿不定主张的模样,便笑道:“你这么急着要见你儿子,莫不是为了这件东西?”说完朝夏菊使了个眼色,夏菊点点头,走到胡姨娘的床铺边上,从袖子里拿出把小剪刀来,一手拎起胡姨娘的枕头,“嚓嚓嚓”几下给它从中剪开,从里头取出一包东西来递到二太太跟前。
“啊!”胡姨娘一听儿子竟然不在,顿时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儿子不在,那她要跟谁交代呢?不然,便先托给芬姐儿看管着,转头让她再交给他哥哥?可这女生外向,如果她自个私吞了可如何办?
二太太淡淡一笑,“不知你都想明白了些甚么?”
二太太将那叠银票包好,笑道:“谁说我不能拿了去?这笔银子想来你之前从未曾奉告给你儿子晓得吧!这会子临走了,才想起来奉告他,可惜晚了。如果你这里头装着的是田单、房契之类的,我倒还真不好拿,可这银票嘛,上头又没写着你的名姓,太太我不拿白不拿!恰好我为了说话算数,养老钱都用来给你女儿添了三千两银子的陪嫁,正愁没钱养老,这下可不消再愁了!”
“便是你再费经心机,也只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你就到家庙里去好好享用你最不肯过的吃斋念佛的苦日子罢。我晓得你必是放心不下铴哥儿和芬姐儿的,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凡是他们有了甚么功德或是不好的事,我必然会命人知会你这个当娘的一声的,也免得你每日悬心顾虑着他们!”
“你刚不是说我没有半点菩萨心肠,最是暴虐吗?那我又何必为了这么个浮名儿承诺了你呢?何况铴哥儿他现下也不在府里,你是等不到他返来的,因为最多再过一刻钟你是必然得解缆的。”
胡姨娘趴在地上叫道:“还给我,快还给我,这钱不是在这府里攒下的,那是我进府之前就有的私房银子,那是我的私产,还不快还给我!”
“送你回柳州故乡马车已经备好,这四个婆子会送你归去,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路上不诚恳想着再偷跑返来的话,可别怪她们不给你这个姨奶奶面子,直接拿绳索将你捆起来!你们这就服侍胡姨娘上路吧!”
胡姨娘看着二太太面带浅笑,扬长而去的背影,几乎没吐出一口血出来,她先想着好歹二太太也给她女儿出了三千两银子的血,敢恋人家早给她算好了,现在把她的私房钱一抄,还净赚了七千两银子。这胡氏是越想越气,一口气没喘过来,顿时晕了畴昔。
把个胡氏气得朝着她的背影狠狠地“呸”了一声,这才看向二太太,瞪着个眼睛珠子道:“太太,我在这屋子里被锁了好几天,一步都出不去,虽说闷是闷了点,可我闷在这屋里这几天,倒也想明白了好些事儿出来,想跟太太说道说道!”
胡姨姨梗着脖子叫道:“‘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我不过是想我们母女都能过得好些罢了,何错之有?”
二太太细细翻看过一遍后,抬眼笑道:“想不到姨娘的荷包竟如许鼓,如许的会攒钱,这才在伯府里做了三年姨娘,就攒下了一万两银子的私房钱!竟是比我这个太太手里的私房钱还要多呢!”
二太太笑道:“不错,我当初特地把莲花放到你房里,就是想要让你把她收伏成本身人的,如许你的一举一动才不会逃过我的眼睛。若不是我早有先见之明,把她安插到你身边,我的蕙姐儿还不知会被你们这对暴虐的母女给害成甚么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