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约疼得脸都变了形,那冰冷的剑尖堕入脊椎骨的裂缝里,狠恶的痛苦深深的钻入他的四肢八脉,他忍不住痉挛起来,嘶声叫道:“快,快放,放放,放人!”本来还想再骂一句混帐,但是他实在太痛了,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也就健忘了。
宋伯约站在谷顶的一块大石头上,从他的脚下看去,恰好能够瞥见鱼罗夫高举着姬烈,他晓得这是鱼罗夫在向本身邀功,或许,另有一些别的意味存在,不过,他并不筹算去穷究这个独眼家臣是何意味,太阳快落山了,他感觉有些怠倦,如果快马加鞭,说不定还能赶回景城。
一声轻响,田重扔下了手中的剑与弓,紧接着,田立长长的喘出一口气,也扔了兵器,秃顶熊战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吐着哗啦啦的血,姒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静,死普通的静。
姬烈目眦欲裂,抱着诛邪剑从车辕上跃起,踩着对方的马匹上了战车,猖獗的向鱼罗夫斩去,没有任何一个时候,姬烈会如此的想将一小我千刀万刮。他神智已失,眼里只要鱼罗夫,一剑又一剑的斩向鱼罗夫,对身边的甲戟手不管不顾。
“小虞!!!”
声嘶力竭的喊声在谷内裂响,小虞像飞蛾扑火一样扑向战车,鱼罗夫挺剑便刺,小虞险之又险的避过,蝶翼的锋缘沿着驭手后脖软甲斜斜一拉,驭手的头颅滚落,甲戟手挺戟刺向小虞的胸口,小虞避过锋利的戟锋,顺着戟杆滚身,顺势抹开了弓箭手的咽喉,血水喷了小虞满脸,迷了她的眼睛,就在这时,鱼罗夫爆吼一声,双手轮起重剑,一剑斩向小虞。
做为对宋让的尊敬,鱼罗夫没有再问,而是朝着那妇人,冷声道:“你是何人?可知你剑下何人?”
鱼罗夫暗吐一口气,当下便叮咛两名剑盾手将霍巡也抬起来放到战车上,既然对方已经落空了斗志,他当然不会去逼得对方鱼死网破,何况世子殿下要的是活的姬烈,而非死的。
“且慢!你到底是何人?用心安在?可知挟制宋国世子是何了局?”鱼罗夫的烂眼皮抖得更短长,目光深深内缩。
宋伯约麾下加上鱼罗夫总计三十七人,现在却只存活着十三人,而姬烈这一方大家重伤,小虞和霍巡更是存亡不知,而最为关头的是,姬烈正在鱼罗夫的剑下贱血。
鱼罗夫冷冷一喝,正欲把剑再挺一分,却见宋让只是把剑上的血抛弃,在一名死去的剑盾手身上擦了擦,归了鞘,然后,分开人群,将谷壁下的小虞抱在了怀中。
鱼罗夫提着姬烈,像提一只小鸟一样高高举起,诛邪小鸟还想啄他的烂独眼,却被他一剑劈飞,几乎一剖两半。
“停,停停!”
他又喃了一句,把那柄被他一向柱着的富丽的长剑挂在腰上,慢吞吞的转过身来,这时,面前俄然一黑,一道诡异的影子映入他的视线。
……
那人埋没在宋伯约的身后并没有答复,却用行动来表白,宋伯约脖子上的剑缓缓一拉,血水沿着冰冷的剑渐渐浸开。
小黑被抓住了,一名剑盾手站在车辕上,扯着他的头发,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小黑一动也不敢动,疼得直裂嘴巴。而田氏兄弟也被一名阴月卫与两名剑盾手看得死死的,田重耳朵少了一只,田立的肩上插了一柄剑,血水正沿着剑刃排泄来。
这时,一名剑盾手拖着霍巡走到近前,像扔条死狗一样把霍巡扔在战车下,霍巡浑身是伤,盲眼里还在冒着血,人已经昏死畴昔了,但他的两只手犹自死死的拽着斧头。
“锵!”
背后的剑尖退出骨头缝,宋伯约吐出一口气,满脸都是盗汗,风一吹来直哆索,愣不的又碰上了剑尖,疼得他猛一挺胸,活像一只正在被沸水来回浇洒的大蚂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