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时分,薄雾满盈,四周的风景恍惚难辨。晨光穿过稀稀落落的树叶,投落满地班驳的光影,随风而动,交叉变更,令人目炫狼籍。
常青公主终究游移着点了点头。
凌云道:“要不如许,母亲这几天能够找个机遇摸索一下我父亲的口风。如果他能承诺帮我,天然是再好不过的;反之,我也不会抱怨他,因为人各有志——何况为吕大人昭雪冤情也是千难万险之事。”
何禄为慌乱沙哑的声音传入何禹廷的耳中,就像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他的明智也瞬时被炸得七零八落。
何禹廷见他这副描述,不由一怔:“管家,出甚么事了?”
常青公主纳罕道:“驸马,你如何了?出甚么事了?”
何禄为道:“郡主、小公子与于氏姨娘都被他们挟制走了!……临行前,一个蒙面老者把一封手札交给了主子,让主子转交于侯爷——如果不是为此,主子只恐怕也见不着侯爷了……”
何禹廷传闻浣玉郡主与孙儿天赐临时无恙,本来紧紧揪着的心稍稍舒缓了一些。
望着她这副妆容,常青公主不由一怔,“浣玉,你这是——”
常青公主本来微蹙的眉头此时更紧了几分;她低首垂眸,没有说话。
纸钱燃起来了,仿佛无数灰色的胡蝶,漫天飞舞。火光闪动中,渐渐化成了灰烬,就如她那颗一点点暗沉下去的灰色的心。
何禹廷从梦魇中醒来, 蓦的从锦榻上坐了起来,只惊得盗汗淋漓,心脏扑通扑通一个劲儿地狂跳着。
常青公主仍然有些忧心忡忡道:“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