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凌云厮杀多时,精疲力竭,几近强弩之末;二则吕文正新丧,凌云内心接受的痛苦与打击可想而知;三则白羽这边人多势众,且流矢暗器不时袭来,令人防不堪防。
白羽一惊,想不到对方竟会使出如许两败俱伤的玩命招式来!他仓猝撤身收剑,但凌云的长剑还是在他的左肋上划了一道,血如泉涌。
方走了几步,忽见面前人影一闪,一个白发童颜的青衣羽士已杀气腾腾拦在面前。
说着,白羽诡谲的眸光转了转,幽幽道:“相反,只要你能归顺我们,并且说出吕文正的下落,我们便能够不计前嫌、化敌为友——不知至公子觉得如何?”
“凌云,现在你无路可逃了吧?乖乖地束手就擒罢!”白羽眼睛里透出野兽捕食般的光芒,哈哈大笑道。
本来,一小我被庞大的伤痛所兜头毁灭,并不是瞬时的。
白羽赤红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沉声喝道:“追!”
“凌云,看来你还真是视死如归啊——这一点上,贫道倒是挺佩服你的。不过你仿佛曲解贫道的意义了,自始至终,贫道并没有说过要杀你或害你之意啊!
“有句话说的好啊,风水轮番转,明天到我家。转来转去,凌云,你迟早不还得落到我们的手里吗?
只是面前的局势却非常倒霉于凌云。
白羽对劲地大笑,上前一跟步,一副步步紧逼、赶尽扑灭的架式。
白羽仓猝“雪拥蓝关”抵挡,双剑剑尖冲突在一起;岂料凌云一错剑锋,竟不避对方的剑势,长剑挟着千钧之力直向白羽前心刺去。
凌云面如冰雕,冷冷瞥了他一眼,眼里透出一种风雪俱灭的冷寂,“那又如何?我与你们之间本来就是水火不容,势不两立;凌云现在时乖命蹇,败在你们手里,亦无话可说,除了一死,别无他选。”
“道长所言倒不失为一条分身其美之策,凌云倒真有些受宠若惊了!”
天不晓得甚么时候阴沉下来,淅淅沥沥下起了细雨,霏霏飒飒,落在了脸上,衣上,他却浑然无觉。
有过嘘寒问暖,峻厉驯良;也有过冲突纠葛,聚散聚散……但终究都如烟如雾般消逝了。
他的脑筋一激灵,蓦的复苏了。他奉告本身:即便本身想死,也要死得堂堂正正,总不能落在这群乱臣贼子手中,任由他们摧辱与虐待。
凌云含泪埋葬了吕文正,却不能树碑,更不能立墓,因为天枭构造的人还在四周巡查搜刮,他总不能傻乎乎地树起唆使标记让吕大人的尸体落入仇敌手中。
听着吕大人那近乎祈求、如泣如诉的话语,凌云感觉本身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掐住了,几次地挤压揉捏着,终究破裂成了一团淋漓的血浆,“大人,您别说了……”
“是么?只可惜你凌云是看不到那一天了!……”白羽阴鸷的眸子里充满戾气,奸笑一声道:“凌云,看来你还真是执迷不悟,筹算与我们死抗到底啊!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只恨彼苍无眼,不能让我活动手刃你们这群祸国殃民的贼子,但是我信赖天理昭彰,你们终会有认罪伏法之日的!”
最后他无可何如地站住了。前面已经没有了路,在他的面前是一个深不见底的万丈绝壁。
这时,远处俄然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与喧哗声。他的心不由一震,却见一哨黑压压的人影向这边围拢过来。
众天枭弟子簇拥而上。
凌云悄悄地站着,混乱的发丝轻扬,一身染血的衣衫在冷风里簌簌作抖,本来超脱出尘的面庞在凄风冷雨的虐待下显得凄惶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