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走后,两人愤怒不已。依着葛北秋的火爆脾气,就要当场毙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率性胡为的不肖之子。
向来没有见过祖父与父亲如许情感失控过,葛龙、葛虎此时惭愧的情感像一股涌上心头的大水。
遭受如许难堪的事情,换了别人恐怕早已慌得不知所措了,但葛中乃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办事沉着,临危稳定。
数日前晋陵王爷在皇宫遇刺,固然伤势并不致命,只是一则晋陵王爷年龄已高,身材各方面已大不如畴前。
浣玉微微颦了颦秀眉,暴露微微不测而苍茫的神采,“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也没有不是的后代,只要知错能改就行了;我却不明白你们究竟做了甚么天大的错事会使得你们的父辈如此起火、乃至将你们逐削发门?”
赵扬领命,带着十几个武功高强、夺目强干的侍卫进了树林。
冲突的心机几次胶葛,没法闪躲;痛苦更是一点点伸展,不时折磨着她那颗伤痕累累的心,直如滴在宣纸上的墨团,一点点分散开来……
翌日上午。浣玉郡主在婉儿与赵扬等人的伴随下来到了都城外数里的相国寺。
浣玉沉吟了一下,如水的眸光望着父亲道:“前些日后代儿曾在相国寺许了个愿,恰逢明天是良辰谷旦,不如就去还了愿;同时也为父母双亲祈福,愿爹爹早日病愈,愿母亲福寿绵长——不知二老意下如何?”
父子二人这时的倔脾气都上来了,谁也不肯做出让步,遂话赶话地争论起来,只吵得不成开交。
多亏葛中脾气沉稳,他明智地拦住了打动的儿子,说道:“葛龙与葛虎毕竟年幼无知,少不经事;且不明本相,偶尔做出些打动特别的事情也是在所不免,且给他们一次机遇罢。”
浣玉见他们年纪尚幼,大的十八九岁,小的十四五岁;脸上稚气未褪,浓眉大眼,很有豪气;身上粗衣布衫,只是一片血污,描述狼狈之极。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傍晚冥冥,园中的统统在昏黄的暮色中仿佛披上了一层晦涩的轻纱,显得恍忽而不实在。
但是偶然候安静下心境来,她又自嘲:“浣玉,你真贱。他当初又是如何对你的?他现在能有如许的了局也是他自作自受,也是他的报应,你又何必对他如此牵肠挂肚?……”
那年长的少年道:“小的叫葛龙,这是我的弟弟葛虎。前些日子因为做了桩错事被祖父与父亲赶削发门。却恰好祸不但行,又在这里遭受仇敌追杀,如果不是郡主及各位大哥脱手互助,我们兄弟只恐怕……凶多吉少了……”
赵扬垂手恭谨道:“方才小的带人进了丛林,恰好撞见五六个黑衣蒙面人在追杀这两个少年。我们见二人危在朝夕,因而便脱手互助,那几个黑衣人见势不妙便逃了。”
再厥后,皇上召见她与父亲进宫,对着他们父女大发雷霆,诘问他们为何知情不报?并且步步紧逼地诘问他们,凌云在暗藏皇宫期间、与他们产生交集的诸般细节……
古道两旁大树林立,树冠遮天蔽日,树叶交叉,细弱的青藤盘绕而上;残暴的野花色采斑斓,装点其间,花香漂渺,令民气神俱醉。
浣玉秀眉微蹙,叮咛赵扬:“去瞧瞧出甚么事了?”
二人跪倒在地,嘴角微微抽搐,泣道:“祖父,父亲,都是孩儿不肖,惹得二须活力,孩儿再无颜面留住这个家里——孩儿这就走!”
惭愧懊丧之际,恰好赶上出门在外的祖父葛中办完了事情、回到家中,恰时目睹了房间里凌云与葛氏兄弟厮战时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浣玉眼底有些黯然,带着几分酸楚的情感,气味有些不稳地吐出几个字,“爹,您别说了,之前的事我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