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北秋讪讪道:“姑母讽刺了,春儿我如何会不记得呢,当时候她才六岁,我还每天抱着她、逗她玩呢。”
练榭中慈爱地抚摩着葛北秋的头,感慨道:“真的是秋儿么?唉,光阴不饶人,当时你才多大点儿啊,一晃儿多少年畴昔了,你也是不惑之年了……”说着不觉泪眼昏黄。
这兄妹二人在遭受了一场家属横祸、经历了数番血雨腥风后,早已厌倦了刀光剑影、打打杀杀的江湖生涯,干脆过起了闲云野鹤、怡然得意的隐逸糊口。
练北秋的目光在那女子身子扫了一下,便逗留在了她身边的男人身上。望着对方,他张口结舌,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练榭中含泪道:“二哥,是我……”
练北秋又上前与练南春相见,练南春却嘴巴一撇,一副不屑一顾的神采。
世人大笑。赛仲景道:“另有一人,你应当也熟谙,等会儿见了就晓得了。”
练榭中瞅了她一眼道:“如何了春儿,快来拜见你的二伯父啊!”
葛北秋在一旁看得目炫狼籍,正在惊诧,忽见二人停下技艺,相视大笑。
练南春脸上冷意翩飞,“姑姑这话却差了,人家眼中何时有过我这个妹子了?人家眼里既然没有我,我如果腆着脸去拜见人家,难道自讨无趣?”
赛仲景笑笑,没说话。
少顷门帘一挑,一对青年男女从内里走了出去。
本来这几天凌云在阁房疗伤,本需放心静养、不宜乱动的,只是俄然传闻葛氏父子来访——如果普通人也就罢了,现在拯救仇人到了,又怎可怠慢?
三十多年前,练家有仇家上门,一场惨烈的厮杀,练氏五兄妹的父母练飞雄、张玉倩皆死于乱军当中;练氏兄妹五人失散,厥后只要练家宗子练楼中、三子练亭中与四女练轩中汇合在一起。
“凌云?……“练北秋喃喃道:“你真的是……凌云?……”
感慨之余,赛仲景俄然想起了甚么,起家把宝儿叫出去,“去把春儿他们叫来。”
赛仲景笑道:“如何,连你堂妹都不记得了么?不过也难怪,都别离三十多年了,当时你应当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吧?”
这时,宝儿出去道:“师父,他们来了。”
却说世人在别离多年后相逢,自是又悲又喜,一时之间万语千言涌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提及。
“这么多年了,总算找到你了!“葛中满身涌起一股暖流,按捺不住彭湃的情感,冲上前一把拥住了练榭中,兄妹二人捧首痛哭。
练南春脸一红道:“呸,你胡说甚么,谁跟他不分相互了?你再胡说……”
俗话说:“龙生九子,各有所好”。与练亭中兄妹三人分歧,练阁中、练榭中二人则是生性淡泊,神驰那种安好超脱、满足常乐的故乡糊口。
“有请。”
他转过脸来冲着凌云道:“唉,妹夫,你们现在也都老迈不小了,甚么时候能喝到你们的喜酒啊?”……
葛中“海底捞月”,探手接住;同时左手反击,拍向赛仲景前胸。
此时凌云与练北秋也从冲动的情感中回转过来;凌云上前向练阁中与练榭中见礼,两位父老含笑答礼。
而练榭中也因夫婿早逝而一向清心寡欲,闲居在隐逸山庄,常日里只为人看病祛灾,几十年如一日;直到前些日子为了遁藏李瑞允、白羽等人的骚扰,便从神医山庄搬家到了这里。
练北秋回过神来,叫道:“你真的是凌兄弟!”他大笑着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了他。
言归正传。此时凌云与练北秋久别相逢,悲喜交集,忍不住紧紧相拥,冲动之下不由落下泪来。
实在关于葛氏父子的身份,前文已经提到了:这葛氏父子不是别人,葛中恰是练氏五兄妹中排行老二的练阁中,而葛北秋的真名则是练北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