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丹易容,非常奇妙,只须法力熔化丹丸,便可变动五官边幅。一月以内,纵是人仙的妙手也难以发觉马脚。而想要规复真容,只须法力抹去药力便可!”
祁散人冲动手中的玉简摇了点头,双脚落地,抬眼四望,转而绕到了背风处。
“老道,你莫非晓得搬山倒海、斗转星移的大神通?”
祁散人看着或人惫懒的德行,有力地叹了一声,耐着性子说道:“此处,已属牛黎国的要地。再有几日,便可到达海边。而我要的海龙草,非深海当中而不成得。至于可否如愿,且看运气如何……”
斯须,光芒明灭,一块数丈周遭的石头上多了一个盘膝而坐的人影,恰是祁散人的模样。他手中拿着一枚玉简,兀自如有所思。
蒲月的时节,荒漠之上还是北风瑟瑟。只要枯草绽放的点点嫩绿,明示着夏季的脚步已然到来。
此中的老者,银须银发,袍袖飘飘,非常神态不凡。
“哎呀,动辄熟睡,不事修炼,成何体统!”
无咎收起了玉简,接过玉瓶。小巧的玉瓶内,装着十几粒玄色的丹丸,小指头大,圆圆润润透着暗香。他不解道:“你白叟家倒是谨慎,而此地偏僻,且阔别灵霞山,还怕被人认得不成?”
而话没说完,几道符阵固结成片片的光芒劈面飞来,他有过前车之鉴,仓猝护袖击打,叱道:“真是荒唐,岂可随便施法?”
无咎应了一声,收起了折叠凳子,随即脚下冒出一道剑光,神采奕奕道:“去往那边,头前带路――”
无咎猛走了几步,冲着祁散人高低打量,恍然道:“哦,你变得都雅了,我却惨不忍睹,是不是你给我的丹药有假,照实道来……”
玉简当中的禁制之法,并非特有,乃平常所用,他固然早有触及,却从未修炼,现在却仿佛熟谙于胸,依循动手诀法诀便发挥了出来。或许是神剑的原因,他一时也说不清楚。
小镇的三十里外,两道人影顺着海边大步而来。
无咎走到了近前,抬手抓出一个折叠的东西,顺手撑开支在地上,接着撩起衣摆施施但是坐,不忘分辩到:“此乃石头城内特有的凳子,传闻来自于草原的牧民,为木头与兽皮所制,甚为简便温馨,别的另有床榻桌几一套家什……”他见祁散人满脸的嫌弃,适时改口道:“我为了潜入藏剑阁,耗时数月强记禁制,仅此罢了,再未曾有过修炼。”
“咦,我又如何获咎你了?”
有人伸动手臂在面前挥动,他顿时没了兴趣,似有不快,嫌弃道:“丹药岂能有假?我有言在先,易容之时,还须借助法力,切忌乱搓乱摸。你却不听白叟言,亏损在所不免!”
“倒也风趣,却不知真火可否自如…”
祁散人也是见怪不怪,偶然穷究,随即缓了一缓,手上多了一个玉瓶,分辩道:“我见你藏匿修为的法门,倒还勉强,且送你一瓶易容丹,便宜行事。须知,牛黎国,地处神洲之北,不但景象莫测,岳华山仙门也是妙手浩繁,不得未几加谨慎……”
祁散人嘟囔了一句,抬脚踢向大石头,口里唤道:“小子,你已熟睡了三日,该醒醒了……”
这一日,正中午分。
他与或人分开了始州的石头城以后,接连赶路,连续数日,不免怠倦,因而便在途中落脚安息。而安息之余,他一向在揣摩动手中的经文,《天刑符经》。那小子人缘际会,皆与经文有关。而经文有何蹊跷,尚须渐渐的参悟。
无咎靠在凳子的后背上,架起只脚,咧嘴一笑,然后装模作样的看动手中的玉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