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断臂的疼痛,却难以怯除。再加上气味滞塞,又接连强驱法力,早已怠倦不堪,几近于支撑不住。
鬼赤与鬼丘追到近前,顾不得遁藏崩塌的寒冰,相互换了个难以置信的眼色,仓猝一前一后直奔那敞开的豁口冲去……
只怪鬼赤的话语中有马脚,说甚么天门玄冰,小辈难以突破,而如有鬼芒之威,岂不是便可逃出世天?
而昂首瞻仰,仍然看不到洞口的绝顶,只要一道深井,通往莫测的高处。
鬼丘像是在安抚世人,却忍不住迷惑道:“而他一个小辈,何来如此多的飞剑……”
即使修为再高,也让人应变不暇。
十四道人影,悬在数十丈长的一段洞壁上,像串秋虫,暗藏于死寂的幽寒深处,而每小我的眼中,无不闪动着浓厚的恨意。
一串爬虫般的黑影,再次从脚下的百丈外冒了出来,阴魂不散,却比爬虫更加可爱。仿佛还能看到鬼赤脸上的杀意,以及鬼丘脸上的嘲笑。
无咎脱手以后,便紧紧贴着冰壁,唯恐禁制反噬,乃至于自讨苦吃。而不过刹时,十余把飞剑尽数跌落。他忙收腾飞剑,抖落脑袋上的冰屑,然后举头瞻仰,满眼的不成思议。
而无咎的独臂只手,死死抓着闪电。
不过,起码来路尚在,起码另有一只手与两只脚,起码还能往上攀爬……
飞剑在炸响,禁制在轰鸣,寒冰在崩塌,存亡的竞逐,仍然狠恶不休。
“哼,那天门玄冰,岂是你一个小辈能够突破!”
那不但仅是百道剑光炸开,另有禁制的反噬,统统的能力会聚一处,在深井般的冰洞中蓦地发作。
他不敢怠慢,急蹿而起,左手顺势往下一指,十余把飞剑吼怒而出。以他的修为,所把持的飞剑难以及远,却狠狠扎向洞壁,刹时触发禁制而轰鸣阵阵。他却不管不顾,趁机往上,非常冒死固执,也非常果断判定,而贰心头的无法,只要他本身清楚。
玄冰罢了,又不是没见过,怎能抵挡狼剑之锋利?而天门玄冰,莫非与所知的玄冰分歧?
为了摆脱窘境,便强行抓住鬼芒,谁料那道闪电的能力过于惊人,幸亏本身熟知门道并及时放手,不然结果不堪假想。而即便如此,独一无缺的左手也成了这般模样……
鬼丘又道:“料也无妨,且待过了天门,诸般神通无从仰仗,巫老……”
嗯,真是万幸!
无咎摔得不疼,而他的左袖,尽成粉碎,他的左臂以及左手,肌肤绽放,血肉恍惚。特别是热血尚未流出,便被解冻。疼得他连声惨叫,而刚一张嘴,已吞了满口的雪。
无咎的指缝中,多了两个玉瓶,“啪啪”捏碎,从中滚落十余粒丹药,被他张口接了,囫囵吞入腹中。这是他身上仅剩的两瓶疗伤的丹药,不管疗效如何,聊胜于无。
逃不出去了?
追杀,犹在持续……
“呸、呸――”
这该爬了多高?
剑气回旋着吼怒而上,刹时从封堵的寒冰中凿出一个洞口。
咦,如此坚固?
或人曾舍弃了一百多把飞剑,只为触发禁制,以便从中找到一条逃命的活路。而此时现在,又是一百多把飞剑与禁制同归于尽。难以设想的豪阔,难以设想的能力。而他随身照顾的飞剑,远远不止于此。
他猛啐几口,挣扎坐起,刚好雪埋脖子,一阵北风劈面而来。他忍不住一阵颤抖,两眼茫然。
鬼赤与鬼丘等人,已逼近到了5、六十丈外,或许早有所料,一个个神情鬼祟。
还觉得冰洞没有绝顶,怎会就俄然没路了?
无咎尚自瞠目难耐,又不由缓缓低下头去。
此处是何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