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长,申屠仙长……”
此时不管是曾老迈,还是在场的男人们,哪怕是方才被崩断绳索击伤的两人,皆面带忧色,一个个笑逐颜开。固然鱼网被毁,却收成匪浅。
只见此人的一手背后,一手拈着髯毛,脸上带着诡秘的笑容,暖和又道:“你右臂的骨头,已断碎百截,担搁下去,整条手臂便要废了。且罢,我来看看……”
曾老迈抱拳相迎,又猎奇不已:“仙长,你缘何理睬阿谁小子?”
海鲨,脾气残暴,可谓海中猛兽。
“鱼叉、鱼刀,从速……”
“仙长脱手不凡——”
申屠仙长。
世人不敢怠慢,七手八脚搬起大鱼的尸骨扔下海船。血腥的引诱之下,成群的海鲨簇拥而来,另有的伸开血盆大口高高跃起,几欲冲上船面。
“哦,听我叮咛!”
“那小子……哦,他叫无先生,沉疴在身,命不久也,当投海饲鲨,既能解困也算是酬谢了你我收留之恩!”
曾老迈已抽出腰间的双刀,却对付不迭,两眼通红,焦心大喊:“仙长,如何是好?”
“料也无妨!”
而危急关头,申屠仙长并未旁观。只见他伸手抓出一张符箓拍在胸口,随即飞身跃下船楼,竟然是直接落在船舷之上,蓦地抓起绳索而大喝一声:“起——”
谁料鱼网尚未落下,俄然崩开。数千斤的海鱼带着海水,吼怒而出。并从中蓦地蹿出一条4、五丈的大鱼,奔着船面上的世人横扫而来。
这位申屠仙长,便是曾老迈提起过的船上的供奉。
申屠仙长的手掌落空,稍稍不测。病恹恹的年青人,仿佛极其谨慎,爬起的行动也不快,却刚好躲开。而他还想追畴昔,便听曾老迈唤道:“仙长,您所说的吉时吉地,是否已到?”
制止翻船,放手便成。如此浅近的事理,大家都懂。而事光临头,想要放弃并不轻易。
“用力,都给老子用力,拉网,快给老子拉网——”
“仙长倒是慈悲心肠,而他……”
申屠仙长站在船楼之上,手拈髯毛,昂着脑袋,居功至伟的模样。而他偶然间目光一瞥,又生迷惑。船头的独臂小子,自顾倚着船舷,冲着远方入迷,而对于热烈的场景,竟然无动于衷。
无咎走到船头,冷静顶风而立。
“糟了,血腥招来海鲨……”
申屠仙长摆了摆手,凝神了望,不过少顷,高深莫测般地点了点头:“嗯,五里以外,当有鱼群出没。”
沉重的鱼网轰然出水,直接飞过船舷落向船面。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到无咎的面前,一样是裹着皮袍,神采黎黑,渔家男人的打扮。而他身板不高,且清癯,头顶挽了个发髻,没有发簪,颌下三绺黑须,看上去有些与众分歧。
“怕不稀有百头啊……”
“这个……”
曾老迈恭维一句,悔怨不迭:“哎呀,真怕他死在船上!”
“再撒上几网,每人犒赏一坛酒……”
曾老迈精力一振,仓猝大喊:“兄弟们,前行五里,收帆稳舵——”
世人不明以是,曾老迈却扑向船舷,失声惊道:“海鲨,成群的海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