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本想问路,却连遭查问,他也懒得啰嗦,摆了摆手便顺着大车来的方向走去。
胡皮子仓猝跳了下来,伸手搀扶。
“多谢……”
胡皮子跳下大车,扔了马鞭,走到一座庄园的门前,然后伸手叩打门环并大声呼喊。斯须,院门开启,一个灯笼挑出挂在门边,紧接着走出几道人影。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一其中年人,与一名老者。
胡夫人才要返回院子,转过身来:“这位先生还认得我家小姑?她去岁今时,便已远嫁他乡!”
胡伯只得服从,却有所顾忌:“胡松,且扶着这位无先生,老夫我头前带路……”
不管是甚么处所,都走不动了。此前先是经历了黄元山万剑谷的大战,便已是强弩之末,接着传送至古剑山,又慌镇静张一起飞遁,使得体内反噬的法力,早已邻近崩溃的境地。倘若持续发挥冥行术,不是爆体而亡,便是昏死畴昔。再不能重蹈复辙,只能及时落在地上,且找个僻静的地点,好好休整一番。所幸无人追来……
无咎没有工夫理睬胡伯的唠叨,一把推开身边的胡松,咬紧牙关紧走几步,蓦地回身冷冷说道:“本人在此闭关,即便胡成全也不得私行靠近!”他话音未落,一头扎入山洞,顺手扔出三面阵旗,洞口顿时覆盖在阵法的光芒当中。
无咎尚未称谢,胡伯与胡松已伸手搀扶。他顺势下车,一阵东倒西歪。
“赶路正忙,出错坠崖……”
“夫人,夜晚风寒,谨慎着凉,秀儿陪你回房。”
胡皮子与世人打了声号召,赶着大车径行拜别。
无咎伸手抚着道旁的树干,深深喘了口粗气,才想着就此拜别,又抬眼看向火线。
门前的女子略加游移,出声道:“既为成全的老友,岂能闭门不纳。胡伯,且将他送至后院的柴房暂作安息。待成全回府以后,再行计算不迟!”
无咎倒是身形一顿,仿佛是想起了甚么,忙道:“且慢——”
胡伯挑着灯笼在头前带路,嘴里不闲着——
此时,天光如醉,朝霞片片,初冬的傍晚缓缓来临。
无咎打量着愈发暗中的树林,略加考虑:“南山堡有无一对兄妹,记得叫作胡言成、胡成全……?”
“嗯,山洞便是修炼的洞府,附近的石桌、石凳,以及楼阁、亭台,为休闲赏景的去处……”
那倒是个仁慈的女子!
“胡皮子大哥,是谁前来拜访?”
“哎呀,怎会这般衰弱呢?”
胡伯不测道:“夫人,玉双阁乃胡府的禁地……”
无咎已从车上坐起,冷静打量着四周的景象。
车轱轳转动了两圈,又在马嘶中停下。
一轮明月跃上山岳,十余里周遭的山谷覆盖在淡淡的月辉之下。山谷的水池水边,则是建有一座宅院,古朴的门楼上挂着“胡府”的横匾,两旁的门柱则是刻着“诗书传家”与“耕读继世”的字样。房前屋后,古木掩映,悠然当中,端的一方喧闹的地点。
“不必了!”
而胡皮子乃是南山堡的商户,送货返来,得了金簪的好处,天然多了几分热情。马儿跑得欢畅,垂垂到达一个数十户的小镇子,未作逗留,直接穿过街道往东而去。
他镇静之下,自报了家门,本来叫作胡皮子,仓猝将金簪揣入怀中,豪放道:“兄弟,上车——”
又是“啪”的一声脆鞭炸响,大车颠簸起来,接着便听胡皮子滚滚不断道:“胡家庄的胡公子,乃是修仙之人,大大的驰名,常有能人异士寻访而来,而像你这般头顶金簪,衣衫褴褛者,倒是罕见呢……稍安勿躁,只须过了镇子,转过山口,便是胡家庄……提及胡家庄,四周环山,好处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