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握着灵石,两眼半睁半闭,神态淡然入定,月白长衫片尘不染,清楚一个仙道妙手打坐静修的模样。不过,他又时不时目光开启,微微皱眉,自言自语:那两个老头那里去了?
“禾川兄大毅力,我不及也!”
“何故?”
莫非说百年以内,真的会有大难来临?域外封禁神洲,只是一场诡计?而突破结界,乃是发表本相的独一起子?另有暗害祁老道的那人,他究竟又是谁?一个仙门弟子,缘何与域外有关?
只道是天涯绝顶,再无来路。
这是一座平常的小山,百来丈高。山顶长着富强的树丛,跟着风儿的吹来而枝叶摇摆。
禾川似有所思,随即恍然:“公子所言,恰是你我当年扳谈的话语。本日异地相逢,景象如昨……”
无咎不是与人拼杀,便是与祁散人暗斗心机,少有畅谈平生的时候,更可贵禾川的脾气萧洒,且坚固中透着可贵的豁达与淡泊,让他倍觉投缘而相处甚欢。
一小我发愤要用双脚测量六合,闯荡四海,遑论终究又将如何,单单这毅力便叫人叹为观止。
一轮夕照中,大船缓缓离岸。海天霞光倒映,孤帆渐去渐远。
不知不觉,天近傍晚。
禾川走到船前,转过身来。
“嗯,悉听尊便――”
“呵呵,公子来自尘凡,不为物累,乃我同道中人……”
无咎从善如流,点头承诺。
而无咎由衷赞叹以后,并未点破神洲结界的存在。或许,他不肯禾川停下寻觅的脚步与固执的胡想。或许,只要心中没有结界,这六合便已充足的宽广!
而我有言在先,我并非苍起,我只是无咎,公孙无咎……
禾川不甘心啊,便许下重金,对峙不懈,终得以持续前行。却海疆茫茫,再无方向,随即又是突遇风波,海船颠覆。船上的人都死了,他只剩下他独安闲海上漂泊。其间辛苦,难以言述。好久以后,终究得救。他稍事安息,转道往南。
那三十出头的男人,颌下短须,面带风尘,青衫陈旧,头顶挽髻插簪,清楚是个羽士七八层的修士。他出声呼唤之际,又神采游移。
无咎固然隐去了修为,走起路来像个闲逛的凡俗之辈,却气味宁和,神光内敛,足不沾尘,非常与众分歧。与当年阿谁纨绔公子,更是判若两人。
无咎破解了丹毒以后,又经历了一番威胁利诱。在祁散人的软硬兼施之下,他终究跟从对方来到了这座滨海的小镇。而对于老道的要求,他并未亲口承诺。有的事情,做了不必多说。有的事情,说了也一定达尝所愿。相互心照不宣,凡事极力便好。
无咎背抄双手,吹着海风,施施然走到了船埠上。他正要循着青石台阶前去小镇,忽又脚下一顿。
禾川也不客气,接过飞剑与丹药便收了起来,拱手作谢,笑着又道:“人生百炼,苦乐参半,尘影梦随,本我不灭!””
“方才的那句话怎讲,禾川兄无妨指教一二!”
无咎拍了鼓掌,站起家来,看了看天气,抬脚跃下山顶。
无咎老是抱怨他时运不济,动辄被骗亏损。
传闻,楚雄山的门主太全,也就是太虚的师兄,寿元将尽,不甘作罢,便等候着有人站出来应战天威。因而相互一拍即合,亟待搀扶一名苍起般的人物。
无咎迎了两步,也是非常不测:“是你……”
………………
他闯荡至今,传闻过他大名的不计其数,而晓得他姓氏的倒是寥寥无几,现在在这偏僻的海边,莫非碰到了故交?
无咎仍然站在岸边举头远眺,心中一阵感慨莫名。
“呵呵,只当认错了人,本来真的是公孙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