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世人觉得阿谁逃窜的监工已沉尸于泥塘当中的时候,尚在缓缓活动的泥水中俄然伸出一只手臂。接着又是一只手臂与一个乌黑的脑袋,随即伸手一抹,暴露模糊的五官,又呲牙咧嘴骂道:“该死的结巴,我打断你的双腿……”
只见不远处的黑泽中,跟着泥流漂泊着一块腐臭的兽皮,并有泥土堆积,浑似一个两三丈周遭的小小浮岛。而便是那浮岛的中间,有成堆的肮脏之物在伴跟着缓缓往前漂流。
姜玄本人则是踏着剑光,在半空中缓缓回旋。而半个时候以后,仍然不见非常。即便传音扣问,四周的火伴也是一无所获。他稍稍落下身形,循着活动的黑泽,在恶臭满盈的湖面上持续搜索。
剑光去势凌厉,顷刻穿过飞溅的泥水。而不知是泥水的反对,还是玄气而至,剑光渐趋渐弱,却仍然势不成挡。
十几道身影由远而近,均为修士。而为首的姜玄手中,却抓着结巴。想必是那家伙为了邀功,专门带路来了。
逃往那边?
或者说,有人裹着污泥,借助玄气讳饰,诡计蒙混逃脱。
本来玄色的池沼与带着恶臭的玄气,真的能够吞噬修为神识。这也是修士不肯涉足地下深处的原因,即使迫不得已,也极少发挥身形步法,唯恐损及修为而得不偿失。而一个凡人,想要逃出飞剑的狙杀还是难以设想。
“你乃我二人部属,受命特来策应!”
姜玄只得召回飞剑,与摆布的十几个火伴凝神搜索。
姜玄神采微变,怒道:“人族也是良莠不齐,并有凹凸贵贱之分。而你一个凡人,草芥般的东西,焉敢如此……”他不再多说,抬手一指。剑光脱手,杀气更甚。
而翻涌不断的泥水中,久久不见人影。
无咎不见非常,蹲下身子,从衣衫上撕下几根布条,别离裹紧了靴子,亵裤,以及袖口,又将乱发缠起,然后渐渐超出一道土坝,刹时没入恶臭的黑泽当中。
要晓得黑泽湖遍及禁制,防备森严,即便修士关在此处,终究也只能听天由命。现在一个凡俗的小子,竟然异想天开。他除了找死,还能如何?
姜玄收住去势,愁闷不解。
结巴趴在堤坝上,吓得脑袋一缩不敢吭声。
他话音未落,失声惊呼。来到身边的松犬与山狼竟然趁其不备,一把将他狠狠推了出去。
连续七日,检察了统统地形。此处恰是分泌黑泽的洞口地点,当有一条通往外界的去处。而干活的苦役,每隔六个时候,要出工、出工交代一回,恰逢混乱之际,合法有机可乘。
堤坝围成的的泥塘,稀有百丈周遭,绝顶有个丈余大小的洞口,便是泥水分泌之处。只要到了近前,或能顺着洞口寻到来路。
“所言不差,想必已是神魂俱消……”
姜玄怔怔半晌,忽而点头自嘲:“呵呵,如果任凭一个山野小子逃出黑泽湖,只怕元庙门亦将不复存在……”
“为免不测,且以黑泽岛周遭十里为界而严加搜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其间事了,该当归宿安息!不知那人了局如何……”
结巴深觉得然,松了口气,抬手指导,对劲分辩:“那人在灾害逃……哎呀……”
结巴摔得不轻,一边惨哼着,一边手脚并用爬上堤坝,恨恨道:“杀……杀死他,我……我就是监工……”
“玄气停滞修为神识,且黑泽肮脏难辨,一时景象不明……”
“许是死了,他一介凡夫俗子,怎能抵挡姜师兄的悍然一击……”
“砰”的一声泥水四溅,倒也阵容惊人。而去势凌厉的飞剑,倒是难以深切黑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