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吐出一口寒气,自我安抚着,而沉默半晌,又摇了点头。
………………
“你没死啊……”
无咎方才还想着赏识风景,转眼之间已是浑身颤抖、牙齿打斗。以他筋骨之强,早已不畏寒暑。而冥风口的北风,并非来自于四时的变更,而是来自九霄天上,来自于九冥深渊,或能吹得人肝肠寸断,或能吹得人魂飞魄散。他没有修为护体,只能仰仗精神强撑着阵阵恶寒的侵袭。
这就是玄武崖的冥风口?
那是祁老道,他说的不错。纵马清闲去,那边不风月?与其这般苦苦的挣扎,不如归去。去那西岭湖畔,坐看星雨落花;去那尘凡山谷,阔别纷繁扰扰……
方才的人影,并不陌生……早间前去青龙峰圣殿的时候,便在玄武崖上见过她,怎奈相隔悠远,看不清楚。而晨霭中的身影,如真似幻,娇小小巧,那样的缥缈动听!
无咎弄明白了方才的原委,放下心来。而回想着方才接受的北风,仍然心不足悸。
寒意尚在,而那残虐不休的阴风寒潮却终究停了下来。
似有一个小巧的身影在面前一闪,又刹时没了。
吼吼,冻死人了!
哎哟,冥风接连吹了一个时候吧?
而如此一个风景秀美的处所,恰好有个令人闻之色变的去处。
“大风阿谁吹呀……我脚踏祥云飞呀……吼吼,冻死人喽,高处不堪寒呀……”
无咎瞠目半晌,恍然道:“咦,我认得你哦……”
无咎幸运之余,心境万千,却又难以转动,在胡思乱想中渐渐闭上双眼。
另有苍起的那句话,一样的让民气胸荡漾而神态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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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上三个月冷风,便宜你了……”
青石,丈余周遭,趴在上面倒也平坦,只是脑袋冲着山崖石径,看不清身后冥风口的景象。而监禁的铁链,与青石连为一体,应当是炼制所成,稍有抵当便愈来愈紧,让人不敢等闲挣扎。
只见石头上的或人,一阵脑袋乱甩,堪堪摆脱了遮挡的衣衫与乱发,终究暴露一张年青的面孔。只是他的神采发青,双眉带霜;鼻孔垂着寸余长的鼻涕,仍然还是冰碴状。而他的两眼中带着一样的错愕,惊奇道:“我招你惹你啦,缘何咒我死呢……”
模糊仿佛,大雪漫天。厚厚的白雪覆盖着全部院落,也仿若掩去了曾经的荒凉与破败。却落寞深了,沉寂浓了,独对这方惨白,愈发叫人无所适从。大树下的秋千只剩下一根绳索,孤零零维系着工夫的拘束。而飘雪纷飞,六合清寒……
忽而一个老头在疯颠狂舞:噫乎好大雪,云霄路断绝,酒醉清闲去,那边不风月……
唉,这人间,哪有甚么便宜啊!
无咎的双拳紧握,生硬的身躯在颤抖不断。他的衣衫与乱发,被北风吹得倒挂;暴露的后背与双腿,垂垂覆盖了一层白霜。其狼狈的模样,非常惨痛无助,却又无从挣扎,唯有这般苦苦接受。
冷啊!
对抗冥风,破钞心神。且睡上一觉,但愿醒来已是三月畴昔。
去吧,岂不闻:百年一场空,临了梦无踪,随风舞灰尘,来去竞仓促……
眨眼之间,风景变更,人在山顶,抬手指天:风雪正当时,那边寻花开:就此踏天去,云外东风来……
而人在此处,固然转动不得,却云雾淡淡,天光高远。嗯,看看风景,很不错呦!
而一股猛过一股的北风,好似无休无止而永无绝顶!
心神庞杂,不免幻觉啊!
山岳的裂缝之前,一个年青男人,被舒展四肢,动也不动趴在青石之上。他的衣衫倒卷,挡住了脑袋。暴露的身子,覆盖一层厚厚的冰霜。其形状惨痛、狼狈,就如死人普通,却有断断续续的嗟叹声,从倒卷的衣衫乱发下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