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模糊记得,短剑消逝的顷刻,似有一道黑气循着双臂涌来,接着体内便如翻江倒海。此中又有些甚么花样,一时不明究竟。
那道突如其来的剑光,竟无声无息,却快若轰隆,以难以设想的威势突然急降,强大莫名的杀气令人骇然堵塞。
山坡之上,两道人影缠在一起。
斯须,似有雷声从天涯渐起,愈来愈近,汹汹会聚而至,再由四肢百骸涌入体内。顷刻激流阵阵,狂涛不止。胸腹之间,霍然多了一团旋涡,并在仓猝扭转、碰撞、轰鸣。五脏六腑顿如扯破,剧痛阵阵。不知畴昔多久,旋涡倏但是上,自前胸后背直透头顶而去,瞬即“轰”的一声雷鸣在耳后炸响。神魂悸动顷刻,暗中蓦地散去……
“无咎、无先生,相互再无纠葛,后会无期……”
“紫烟,你怎会成了这般模样?有我在此,何必惶恐……哎呀,都怪我行事不周……所言何意,为那小子讨情?”
紫烟适时发觉,沉默凝睇,她渐趋沉寂的眸中,再次波纹闪现。
“这一招,铁枪横扫旗号飘……”
该往那边去?
“前辈,部下包涵……”
无咎深深缓了口气,却禁不住微微颤抖。莫名的痛苦从体内、从四肢百骸、从满身逼来,实在煎熬难捱。他哼了声,转而昂首远眺,尽是血迹污垢的脸上带着焦心的神采。
无咎在臂上擦了一把,那污血如同汗水般不休不止。他惊诧难耐,抬手拍了拍脑袋,犹然觉着阵阵眩晕,且脏腑之间动乱不竭,像是不息的激流在抵触回旋。他强抑悸动,回想着曾经产生过的统统。
无咎躺在地上,双目紧闭,四肢展开,遍体血迹,死了般动也不动。模糊间有话语声传来,接着四周又一片寂静。
紫烟忽而神采微动,脱口轻呼:“谨慎……”
………………
木申闪身横移,不忘催动飞剑顺势反击。对方手上虚晃,抬腿便是一记撩阴脚。与此同时,祭出的剑光也在对方的后背划出一道血痕。
一道剑光从天而降,凌厉的杀机势不成挡。
无咎才将蹿起,便已被杀气所覆盖,惊得昂首瞻仰,顿时心头一寒。
而无咎踢出一脚过后,便想抡剑怒砸,却扑了个空,扭头又追了畴昔。
“轰——”
而紫烟的那句话又是何意?再无纠葛,后会无期……
“砰——”
木申故意发挥神通与符箓,却怕重蹈复辙而徒劳无功,干脆尽力差遣飞剑,又不得不连连后退而以便反击。而他每次稍稍到手,他本身都不免要被剑鞘给狠狠击中一回。而那野人般的小子尽管不要命般地扑来,他被迫再次抽身躲闪。
只是曾经的教书先生不见了,怯懦怯懦与轻浮的举止也消逝无踪。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开阔恐惧的懦夫,用他难以出鞘的短剑,去披荆斩棘,冲锋陷阵。而身为修士的木申与他比起来,是那么的不堪与狼狈!
无咎嗟叹了声,眼皮动了动,似醒未醒:“紫烟……是你救了我……别走……”
无咎不及多想,双手紧紧抓着短剑,拼尽了满身的力量,猛地冲着那道剑光狠狠击去。
无咎在山坡上追逐不断,忽而往左扑去,却又途中转向右边,刚好截住木申,顺手就是一剑鞘。对方差点跌倒,仓猝遁藏,气急废弛中,催动剑光反击。他被迫稍稍一顿,大腿上再添一道血痕。
无咎瞥了眼日头,又看了看地点的峡谷,踉跄了便要回身,却又忍不住转头张望。
喷在地上的血,透着诡异的玄色。双臂、双腿以及浑身的肌肤,一样也在渗着乌黑的血丝。一道道剑伤尤其更甚,惨不忍睹,从中流着脓血,还披发着模糊的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