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在恐吓你?”
祁散人的嗓门愈来愈大:“我穷极数十年苦功,才好不易规复了几成修为,而强行发挥土行术,不得已耗去大半法力。而你却不知好歹,竟敢独闯四位筑基修士保护的中军大营,无异于自投坎阱,一旦当场泄漏行迹,必定要被当作刺客而遭致围攻,便是本道我也救不了你……”
“土行术不堪一提,而早已失传的流行术倒是有点门道……”
祁散人伸手指导:“你――”少顷,他一卷袍袖,独安闲黑暗中悠悠长舒了口气。
紫全则是看向来时的方向,幽幽又道:“倘若获得九星神剑,来日的紫定山必将名震九国!”
无咎老诚恳实抓起丹瓶,故作轻松道:“彻夜差点弃尸荒漠,所幸流行术倒还使得!”
这话刺耳!
无咎微微皱眉,蓦地昂首:“老道,你有完没完?”
两人轻声说了几句,双双身形一闪没上天下。
与此同时,数里以外的一道雪岗下,一缕旋风悠悠升起,而眨眼之间,又吃紧扑上天下。随之顷刻,两道人影倏但是出,恰是姬魃身边的两位修士紫全与紫真,相互现身以后相视嘲笑。
三位老者连连点头:“姬魃,仙长乃是你请来的供奉……”
“嗯!少典固然幼年,却老成慎重……”
居高临下,远近一目了然。百丈以外,坐落着一排数座高大的帐篷。四周为鹿角栅栏以及十余盏透明的灯龛拱卫,显得非常空旷而又沉寂。而当间的三座帐篷,隐有法力存在。此中究竟住着何人,一时难以探明。
………………
斯须,一道数十丈高的雪岗背后俄然冒出一道人影,张嘴喷出一口淤血,才要隐身流行,又气味难继而故意有力,禁不住踉跄着身形而抬眼四望。
祁散人抬手一挥,帐篷四周多了一层法力覆盖。他顺势摸出一个丹瓶扔在榻上,不容置疑道:“吞下丹药!”
祁散人神采稍缓,哼道:“休得嘴硬,且说说收成为何?”
连绵2、三十里的大虎帐地,像是一条巨龙横卧在雪原上。成群的车马与拥堵错落的帐篷,皆在飞雪中沉默着,只要顶风卷动的战旗,偶尔几声马嘶,尚存的几堆篝火,以及围在篝火边值夜巡弋的兵士,给这方夜色平增了几分躁动与不安。
不过闪念的工夫,几丈外的雪地上蹿起一道黑影。
……
天是黑的,地是白的,血是红的,风是冷的。
“是不是那小子?”
姬魃得空辩白,扬声表示:“紫全、紫真道长,务必抓住贼人……”话音未落,留在半空的两道人影接踵扎向空中而刹时消逝不见。他被萧瑟帐外,目光掠向四周,神采中似有慌乱与不甘,回身踏入帐内。
老道善于占卜算命,体察人道、揣摩民气,乃是看家的本领!
紫全稍稍忖思,点头道:“一个善于占卜的散人罢了,料也无妨,只是他的阵法非常毒手,或有诡异的手腕也未可知。何况姬魃与姬少典胜负未分,你我实在不便突入虎帐大开杀戒。”他见紫真犹在不甘不肯,安抚道:“那小子既然随军出征,定叫他有来无回!”
一个踉跄两步,差点跌倒,仓猝伸手扶着床榻,弓着腰,腿脚颤抖,显得极其狼狈,久久以后,才渐渐转过来坐下。
无咎两眼一翻,躺下扯过被褥蒙头便睡。
“顶撞又能如何,姬魃身边防备森严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