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冲出院门,蓦地收势。
场面可贵啊!
谁料无咎又说:“两位流连于青楼,痴迷于红袖,残花败柳求轻贱,恬不知耻当风骚,自称浪荡子也就罢了,却恰好妄称仙道中人!甚么东西……”他啐了一口,撩起衣摆便要抬起脚。
华如仙神采微变,不由得收起了纸符,却又不甘逞强道:“是非有曲直,公道在民气。既然道友执意妄为,且好自为之!”
华如仙觉得对方没听清楚,呵呵一笑,张口又道:“道友固然修为不显,却力量惊人,乃仙者无疑,又何必难堪一个弱女子,如此孟浪,不当、不当呀!”
桃花伸出双手便扑了上去,如疯似狂道:“你杀我了吧,我不活了……”
桃花想不到最后的希冀也没有了,连连呼喊:“哎……哎……别走啊……”
他举起双手握了握,“噼啪”筋骨脆响传得老远。看其架式,方才动脚,现在要动拳头了!
孔滨也是飘飘欲仙的架式,哼道:“敢否留下字号……”
烟尘尚在满盈,一道人影闲逛着呈现在院子的当间。
华如仙与孔滨面面相觑,随即怒道:“道友如此猖獗,为吾辈所不容!”
无咎挥袖走出满盈的灰尘,大步到了第三根廊柱前,忽而哼哼两声,回顾道:“我说了我不是谁的道友,你二人也不配自称仙者!”
两人倒也干脆,说走就走。
而两人没走多远,便被围观的世人挡住了来路。其也不断顿,纵身而起,双双落在临街楼房的房顶上,又是引来一阵喝采声。
只见桃花摇摆着身子,满脸泪痕,应当是想起了甚么,咬牙切齿道:“挨千刀的,只当你随口一说,谁料真的要拆我快意坊啊……”
有人喊道:“我的马……”
不过斯须,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消停下来。
华如仙与孔滨尚才要脱手,便觉着浑身一寒。那悄悄戳点的手指,如同暗含着莫测的杀机,仿佛稍有不慎,便将迎来万钧雷霆。两民气头一跳,仓猝看向身后。
竟然是两个修士,一个三层的修为,一个四层的修为,在凡俗间也算是可贵的妙手,小小的快意坊公然是龙蛇稠浊之地。
顷刻铁蹄腾空,嘶鸣阵阵;人马竖起,白衣飞扬。
她是真的不想活了,要找人冒死!
有人要拆楼了!
桃花掌柜是否真的觉悟,没人晓得。而她哀号绝望的模样,倒是如假包换!
不过,合法紧急关头,有人挺身而出。桃花掌柜的帮手到了,接下来或将更加的热烈!
快意坊的大院子里。
桃花泪流不止,一张粉脸混乱不堪。每当一声轰鸣声传来,她都跟着失魂落魄的摇摆着身子。那倾圮安葬的并非只是快意坊,另有她的身家性命。毕生的积储啊,都毁了!
此时现在,她才明白船上那段对话的企图。而谁能想到一个当初的穷墨客会变得如此刁悍,现在悔怨也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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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强贼杀人又拆楼,桃花掌柜很无助,恰逢义士挺身出,除暴安良传千古!
无咎站在原地,目光斜挑:“仙门鬼见愁,人称无先生的是也!”他回了一句,持续专注拆楼。跟着抬脚怒踢,接着廊柱倾圮。迸溅的砖石碎屑当中,一道身影在尘烟中淡定自如。
孔滨慨然呼应:“扫荡乾坤,吾辈义不容辞……”
他又奔着库房而去,到了门前,一脚踢开,抬脚出来,转眼出来。所到之处,无人敢阻,只要桃花拖着裙摆随后追逐,何如又怎是掉队一步而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