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神情镇静，道：“这位女人，真是好活儿啊！”凤儿笑了笑，问萧剑南道：“萧大哥，你还喜好听甚么曲子，我弹给你听？”萧剑南虽对乐律并不精通，不过倩儿倒是此道中妙手。倩儿的一手琵琶弹得入迷入化，两人新婚之时，每晚倩儿都要坐在院中为萧剑南弹奏，萧剑南还记得倩儿最喜好的一首曲子是《浔阳夜月》，不过自从倩儿失落，他就再也没听过了。
春江潮流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昨夜闲潭梦落花，不幸春半不还家。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滟滟随波千万里，那边春江无月明？
凤儿微微一笑，没理睬掌柜的干脆。在琴凳上坐下，拨了几个音，对萧剑南道：“萧大哥，你喜好听古筝么？我弹给你听？”萧剑南一怔，问道：“你会弹古筝？”
谁家彻夜扁船夫？那边相思明月楼？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两人在门边躲了半晌，凤儿摆布察看了一番，俄然一笑，道：“萧大哥，我有体例了！”说完话已从地上拾起一个破瓦罐，到院内水池舀了半罐泥水，将大门拉开一角，把瓦罐悄悄放在了门上。以后又快步来到水池边，虚垒了几块砖，从中间抓了几把青草铺在上面。
想到这里，萧剑南微微叹了口气，问道：“你会弹《浔阳夜月》么？”凤儿微一沉吟，琴声如潮流普通倾泻了出来。萧剑南闭上眼睛，脑中闪现起唐朝墨客张若虚那首千古名篇：
两人在断墙后屏息静侯，不大会儿工夫，远远听到有脚步声从内里走近，到了门口，脚步声停了。只是半晌，有人悄悄推开了大门。只见那人贼眉鼠眼，正要往里走，头顶上半罐泥水俄然从天而降，淋了个满头满脸。那人一怔之下，破口痛骂，一边用手抹脸，看到院子中间有个水池，跑到水池边捧了水洗脸。
跑进废园，两人在门后站定，凤儿渐渐将头上发簪拔了下来。萧剑南一愣，问道：“凤儿，你要做甚么？”凤儿咬了咬牙，道：“萧大哥，不杀掉他，你会有费事的！”萧剑南一把按住凤儿的手，道：“凤儿，不成以随便杀人！”凤儿瞪大了眼睛，仿佛不睬解萧剑南为甚么会制止她，但还是渐渐放下了手。萧剑南摇了点头，看来凤儿毕竟受过日本人的练习，身上邪气难除。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花摇情满江树。
忙活结束，凤儿取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握在手里，拉萧剑南躲到一面断墙前面。萧剑南问道：“凤儿，你这是要干甚么？”凤儿向萧剑南扮了个鬼脸，没有作答。
未几时，走到店子中心，那边放着一具庞大的古筝，一旁放着琴凳。凤儿用手指从古筝的弦上滑过，古筝叮咚之声瞬时在房间响了起来。店老板道：“这位女人，您可真识货，这架古筝但是扬州城最驰名的琴疯子亲手做的！好东西啊！”说到这里，叹道：“不过桦甸是个小处所，没人会弹，您如果喜好，保个本儿，您拿走！”
一曲既终，四下里一片沉寂，很久才响起热烈的掌声，而萧剑南则愣在那边，一时之间不知今夕何夕。凤儿微微一笑站起家来，拉了萧剑南手，两人并肩走出琴店。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堪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