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生灵机一动,忙对娘道:“弟弟睡觉,叫夏生看着。雀儿都会干活了,他如何就不无能?”
冯长顺等人又接着忙,清算办理行囊。
林大头就道:“再来。一年也不见你们进山一趟。”
酬酢客气了一番,黄老爹等人又把再来玩的话几次叮咛,冯长顺也奉求他们照看闺女,然后两边才挥手道别。
“亲家倒会安排,又是摘茶,又是砍柴,还掰了笋、捡了菌子、逮了鱼,一天得了这很多的东西。”这是奶奶,声音里带着阿谀。
冯长顺笑答“我可不是想住几天!就是家里丢不开。”
说着话,就见村庄那边过来黄老爹老两口和黄老二伉俪,提了两只草袋,硬搭上驴背,说是些山货,拿不脱手,让亲家别嫌弃。
冯婆子是说好的留下照顾闺女;冯明英则撒娇撒赖,缠了爹娘好一阵,也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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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媳妇不觉得这事跟她有关,也没想那么多,仍然跟洗被子的冯婆子闲话,说些往年年景、收成等过日子的话。
冯长顺仓猝叫住亲家,喊冯婆子嘀咕了几句,因而冯婆子进冯氏房里来,跟闺女又是一阵低语。
乱糟糟忙了一通,世人才胡乱睡了,四周完整温馨下来。
冯氏没同意也没反对,只淡然道:“都收在床后箱子里。”
大头媳妇正抱着林春走来,闻言噗嗤一声笑了。
黄老爹等人目送亲家上了山道,才转头回村。
杜鹃闻声她说“这是一点情意,亲家别见笑,拿去做件衣裳穿。这块料子是给她小叔的,给娃们做衣裳穿。”
秋生又应了一声。
世人便轰笑起来。
杜鹃见林春也不吃,含笑看着她,一副等她“有奶同吃”的模样,非常好笑加无法。
一边吃,一边斜眼看林春。
大头媳妇瞪喝道:“打甚么猪草?你就是想偷空玩。搁家里呆着,不准去!等会娘要下河洗衣裳,还要去园子里摘菜,返来烧饭,很多事。你跑了,谁照看夏生和春儿?”
因见她真把冯氏床上的床单和被子换了,将棉絮抱到太阳下晒,又命冯明英拿了木盆来浸泡,便道:“等会搓好了,我带妹子去村里洗。我们这里洗衣裳,都是往村里的泉水河洗的。那河水大,还清。”
“这山菌汤鲜!比那肉汤也不差了。”这是大舅冯兴发的声音。
放牛娃道:“等下你来我家。等我吃了饭就走。”
第二日朝晨,冯家婆媳又早夙起来,弄些饭食世人吃了。冯长顺等人便赶着两端毛驴,竹篓仍然装得满满的,踏上归程。
杜鹃闻声她说,外公叮咛的,叫拿他们带来的料子送给亲家。
冯长顺叹道:“太远了,路又难走。”
这边冯婆子就对冯明英叮咛道:“你赖着不走,可不能吃闲饭。今儿个太阳不错,娘把你姐床上的被子拆了洗,这事就归你了。给我洗洁净了。”
一时吃完,黄老爹老两口和黄老二便告别。
冯长顺父子走的时候,冯氏也起床出来了,冯明英抱着杜鹃,和冯婆子黄雀儿都站在院门口相送;黄诚恳则跟着岳父一块解缆,要送他们一程。
冯明英便将杜鹃递给她。
这时,一个六七岁、大脑袋顶上扎了个冲天小辫、四周一圈短发的黑小子,背上背了个比他脊背还宽的竹篓子,跑到黄家院外,对屋里叫道:“娘,我打猪草去了。”
冯明英没吱声。
小娃儿思忖了一番,感觉本身干的是“闲事”,并没有贪玩;一转脸又瞥见二弟夏生从院子里出来,提着个小巧小篮子,“哥、哥”地喊着,脚下跑得直颠,嚷着也要去打猪草。
冯氏便叫了黄诚恳进房,叮咛他上阁楼,把那保藏的风干栗子、榛子、核桃、干笋干野菜等弄下来装上。这些原是客岁攒下的,特地留着等娘家人来送月子礼,好让他们带归去。山里没别的东西,只能拿这些山货做情面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