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的话没说下去,但林大头两口儿都听明白了。
秋生见她如许,嫌弃地想,女娃子就是怯懦,是以很不屑与她说话。
冯婆子忙道:“这好办。你只要跟林家说:你们对这门亲也是对劲的,可娃们还小,先不定下,等大些再说。你就说……前面两个外孙不是没了么,你就说软和些,说要一心一意养娃,养大了再说婚事。这也是为他家着想。”
林大头略一思考,更果断了和黄家攀亲的动机。先前他是因为看杜鹃好,看中的是小人;这会儿却看中黄诚恳两口儿,以他的目光来衡量,跟如许的人家攀亲,内心结壮,毫不会亏损。
冯氏这才豁然,当真考虑起来。
殊不知黄诚恳和冯氏也正担忧这个,因而点头承诺。
冯婆子忧心道:“但是大头那人?”
不过这也没甚么,林家不也担忧她闺女站不住么(养不活的意义),缓一缓对两家都有好处。
傍晚,等男人们从地里出工返来,冯氏先跟黄诚恳商讨了一会,然后再去林家。冯氏对林大头伉俪道,他们对这门亲很对劲,但要正式订婚,还是等娃们长大些再说。两家存了这意义在内心,将来若窜改了也好有个退路。
他们乃至有些感激,因为这虑的极有事理。
笑话,他儿子将来还能不学好?
她愣了一会,才低声道:“秀英,你这是……”
冯氏听这口气,有些担忧闺女养不活的意义,遂不悦道:“娘,看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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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头对黄诚恳和冯氏道:“过几天我进山去,猎些野味返来。等花儿满月的时候,咱好好热烈一场。”
冯婆子将信将疑,又劝道:“话是这么说,可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娘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把你嫁到这山里来,娘跟你爹可都悔怨了呢。将来筹算把外孙女嫁到山外去。这两娃现在还小,你就要定,也要等他们大些了、瞧准了再定。倘或将来有窜改呢?当时悔怨也来不及了。”
小娃儿们没上桌,端着碗坐在地下小板凳上吃。
大师说定后,林大头死活要留黄诚恳伉俪二人吃晚餐,“都说‘一野生女百家求’,我这都上门求了,又不能下聘礼,还不能请一顿晚餐?再说这事我们已经说定了,那也算亲戚了。一块吃顿饭,又亲香又热烈。”
林家堂屋正中的风雅桌上点了一盏油灯,披发着昏黄的光芒,映照着四五只大土碗,都是些农家菜蔬。素菜有莴笋和小青菜,荤菜是韭菜炒鸡蛋和腊肉烧笋,另有一大碗兔子肉,是大头媳妇前天省下小半只兔子腌了,今儿恰好用上了。
想好后,林大头也说了一番标致话,仿佛是杜鹃的亲爹。
她是真感觉林春不错,怕错过了将来悔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