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刚挑了一担走,等转头来找不见男人,内心迷惑。
冯氏低头看看怀里的杜鹃,笑得那么纯真,想起那秋香色的衣裳,毕竟忍无可忍,诘责婆婆道:“娘眼里另有这个孙女么?不照顾她一点就算了,还把她的衣裳拿去送人。娘就是瞧她是女娃,看不上眼,不把她当个数!”
冯氏顿时气到手脚发凉,一个站不稳就撂了担子。
操心吃力做的衣裳,还没穿上身,就被拿走了,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到秋收的时候,黄老二又要干农活,又要做木工活,实在忙得很。
这些琐粗活计,像林大猛父亲那样的驰名木工是不会接的,他只做整套家什,或者帮人盖大屋子。
在他眼里,他们就像蝼蚁一样,不值得他正眼看,更不值得他去辩论,连奖惩都不屑。
这东西也要挑回家,能喂猪的。
他本来是在地里收花生的,花生摘完了,也挑回家了,留下两大堆花生秧在地头埂。
心机一泄,恨不得死了才好,干脆就躺倒在地。
他就活力了,跑去黄诚恳地里看如何回事。
一来地步多,二来黄老二有个木工技术,常接些琐粗活计,帮人做些板凳桌椅甚么的。
黄大娘仿佛也晓得这句话是虚张阵容,因此说完后,气咻咻地拔脚走了,留下冯氏瞪着黄诚恳,恨不得要吃了他。
她不敢上前抢回衣裳,内心气苦,便将一腔肝火发在男人身上,放声骂了黄诚恳半天,早晨还不准他上床睡。
黄诚恳听他问,茫然道:“不晓得啊!我出来她就如许了。”
事情还没完。
黄诚恳忙点头道:“是……”
冯氏听了她这话,俄然就觉悟过来,想起冯长顺教的话,忙诘责道:“娘说这话,是我们没给爹娘口粮,还是少了年节的贡献?娘老是要大儿子照顾,如何不见爹娘和小叔拿些东西来照顾我们?”
任三禾底子不看黄大娘,也不看黄老二和凤姑。
黄诚恳傻眼了,用力摇冯氏,“雀儿娘,雀儿娘,这是如何回事?”
黄老二那边就吃紧些。
因为她感受冯氏浑身颤抖,气得很短长,再这么跟奶奶对峙下去,不知会出甚么事。
黄大娘更活力,还惭愧。
杜鹃不屑地翻眼,心想如果我外公在这,你敢如许?
冯氏已经听不清男人说甚么了,只奇特本身为甚么还站得好好的,没晕倒。
且说眼下,她“啊啊”叫了两声,想唤醒冯氏。
谁知明显这活计都干完了,家里还是不见大人踪迹,仍然让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娃照顾四个多月的奶娃娃。
说完,回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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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黄老爹见垂教员玉米花生黄豆都收得差未几了,就剩些尾巴,就让黄大娘喊他过来帮手收玉米。
他之以是帮黄诚恳干活,是想早些干完了,冯氏能腾出空来照顾杜鹃,黄雀儿实在太小了。
她大声道:“这衣裳是你费钱买来的?还不是我儿子跟人家任小哥走得近,才得来的。不然你觉得有这功德落你身上?你做梦呢!我儿子挣来的东西,给闺女也好,给爹娘也好,给侄儿也好,你敢说不该?”
呸,他们也配!
她也没多想,觉得他必定去别的地里做甚么事去了,便自顾又用筐子挑了满满一大担,挣得脸红脖子粗,压得汗流浃背,往家里去。
才说了一个“是”,就说不下去了,因为目光触及冯氏和她挑的担子――这个,应当也算活计吧?
她羞怒地叱骂黄诚恳道:“瞧你这点出息!莫非你每天光用饭不干活,靠媳妇养着?都跟你媳妇如许,哪家还敢养儿子?儿子养大了,娶了媳妇忘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