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爹两口儿和黄诚恳伉俪飘飘然,神魂泛动。
杜鹃仓猝捂嘴转头。
她对桂香道:“恰是。九儿和林春都是极优良的。林春的才学,连书院的夫子都赞的,要不能这么等闲就收下他。”
黄雀儿等人见杜鹃被点名,便不出声,让她先说。
黄鹂则对劲地笑了。
桂香内心迷惑,也猜想二婶是想把这个堂姐嫁去山外,她内心别扭,是以不肯多说。这么一想,她倒怜悯她起来,便没再诘问了。
黄诚恳一听不对劲了,梗着脖子道:“要说春儿是不错,可比我元儿还是差了点,我家元儿还考了秀才呢。”
杜鹃倒不知如何说了。
这话一出,人群轰然一声炸开,都嚷嚷喊好。
黄元道:“情面有所亲疏!”
大猛媳妇一旁听了,感觉奇特,悄声问小姑子——桂香娘道:“不是说不去了么,如何又要去了?这么热天忙季,去亲戚那,也不怕人家烦。再说家里也走不开。”
林春对劲地笑,对黄元道:“这才公道!”
“噗!”
林大头拍桌同意。
只说了这一句,便不肯再说了,仿佛很不肯谈起似的,转而问杜鹃在府城的各种见闻。
本来桂香比来表情不好,她娘便给大姑子带信,请她接侄女儿去住些日子,散散闷。为不显决计,还叫了槐花。可桂香没表情,不肯去,槐花便也说不去了。谁知明天又说去,且是伶仃去,不知为甚么。
槐花如许的,好歹还见过些少年;那些养在深闺的蜜斯,长年不见外男,难怪会晤了一个略漂亮的墨客,听他念几句诗词,就会心生倾慕。
桂香娘心领神会地点头。
槐花浅笑低头,毫不解释。
杜鹃噗嗤一声笑了。
当下,世人纷繁开言,就劈面制定则程:有说一年送黄家几根木料的,有说送多少石材的,做豆腐的送豆腐,做挂面的送挂面,品类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唯有林家给银钱。
因世人都体贴进私塾的前提,把束脩等题目问了又问,黄元见今晚来的人很多,便站出来朗声申明。
大伙儿不住对黄老爹等人阿谀,说他养了好孙子,讲仁义、懂道理,真真是好人!
槐花娘对着大头媳妇把林春一通赞,然后问他哪天走。
黄元难堪,从速举杯道:“来,饮了这杯!”
一时那边席上酒足饭饱,黄老爹号召清算桌子。
大猛媳妇不平道:“我怎不知天高地厚?我讲这话是有按照的:九儿都来信了,说他在白虎王部下当差。那离出头还远吗?”
林春便朝黄元挑眉,满脸带笑。
众目睽睽之下,杜鹃干笑两声,道:“考我呢?幸亏我还算读了几本书。‘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敷,智有所不明。’把你俩对比,如何比?”
冯氏难堪,忙道:“哪儿的事!元儿秀才都没了,将来还不定如何呢。嫂子莫非就没传闻:在那一家,他先定了一门亲的,人家嫌他惹了官司,厥后退亲了。这大户人家,我们可攀不起!”
本来呢,他是她弟弟,还是李墩转世,她感情应有所方向;但是林春倒是她一手教出来的,从小“养”大的,且很优良,她实在很难方向。
黄元接着道:“诸位乡亲父老均与黄家祖辈订交,关于束脩,长辈不敢强索厚利。然如果不收,长辈无以奉侍亲长。是以,长辈与里正商讨后,定下此规:家道稍富的,每月每人银钱二十文;无银钱的,以别物代替亦可;实在贫困的,便不出钱出物,来帮黄家做几天农活也行,此举稍减长辈爹娘辛苦,也算长辈尽孝了。”
世人听了都信觉得真,内心不由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