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道上,一行人又碰到吃紧赶来的陈安宁和陈安锦,大抵两人也晓得爹爹陈仲行在后山碰到大虫的事。
大房三房的人就算了,但是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做法,还真是让陈安夏寒心,这一点,是陈安夏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的。
大夫给爹爹陈仲行查抄身子的时候,陈安宁姐妹三人被方氏撵到里屋,但陈安夏说胸闷就出了门在院子里等着。
陈仲行直接被抬到了外间,外间的炕铺已经清算利落,看模样是大姐陈安宁出来以后清算好的。
院子里,李氏不分青红皂白的骂着。东配房里已经昏倒的陈仲行倒是复苏了,他睁眼扫了全部屋子,只见方氏哭红了眼睛,大丫五丫站在一边冷静地掉着眼泪,三郎倒是没哭,但眼睛里也是红红的。
她想放声哭出来,但也晓得事有轻重缓急,以是一听陈二栓的话,立马点头应道。更是顾不得扣问陈安夏如何会呈现在这里,刚才拿的斧子又去那里了。
方氏见了陈仲行浑身血淋淋的模样,吓得翻了个白眼,向后倒去,陈大牛从速扶住,陈安夏仓猝上前掐了一下方氏人中,方氏这才渐渐醒来。
回到家中,正房的灯还是亮着,门也还是关着。
和陈仲行一起糊口了十几年,别人不体味陈仲行,但她体味。在别人眼中,只晓得他是个结壮无能的庄稼男人。但她却清楚自家丈夫常日里虽闷不吭声,骨子里倒是个极其好强的人。这下落空了右腿,那今后可该如何办?
“老二家的,你大半夜的这是哭丧呢?”院子闹腾了大半夜,李氏在炕上被惊醒了以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自家老头子点上油灯,坐在炕沿抽起了旱烟。
正房里的灯倒是一向都亮着,但是门倒是舒展着。
听到哭吼,陈安宁和陈安锦惶恐失措的往屋里冲去,而陈安夏则呆站在原地,刚才在后山林子里她探查过陈仲行的伤势,如果她诊的没错的话,陈仲行的右腿这辈子算是废了。
“是啊,二嫂,二行受了伤,总得要好生歇息,”送走了村里的大夫,陈二栓返了返来,恰好听到陈安夏在劝方氏。
刚才大夫在,方氏哭的又短长,他不好劝,以是这会儿见陈安夏开了口,陈二栓看了陈安夏一眼,拥戴着。
“水烧好了,我去端,”陈安宁把话接过来,说着就朝门外走去。
“老婆子我还没死呢,真是倒了八百辈子的霉,娶返来你这么一个丧门星,哭哭哭,整天的就晓得哭,常日里的本领哪去了?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小蹄子,陈家的脸面都快让你给丢尽了。”
爹娘不在,更不要提大哥三弟了。陈仲行内心有些绝望,又俄然听到院子里李氏的骂声。陈仲行只感觉现在胸口憋了一口血气,那血气热气腾腾,烧人得很。
陈仲行被安排在简易的担架上,村里的几个青年抬着,方氏由陈安夏扶着,小跑跟在担架一旁,眼泪和不要钱似的往下直流,但都是闷声哭着,不敢收回一点儿声响。
以是对于陈仲行的遭受,陈安夏内心的难过,不比陈家谁少。不过,看着全部陈家的态度,陈安夏内心更是空落落的。
虽说和陈仲行相处未几,这些天来,搭过的话十指都能数的过来,但是陈伯行对本身的体贴但是实打实的。
“娘,爹这会儿必定累极了,你就别哭了,让爹好好歇息歇息吧,”见方氏哭得将近抽了畴昔,早已进屋的陈安夏憋不住了,便开口劝道。
李氏心中烦躁万分,又不敢朝着陈大年生机。这会儿听到方氏的哭声,终究找到了宣泄的泉源。下了炕,披上一件外套,踢拉着鞋就翻开门朝着东配房怒骂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