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说着,抱住双腿,靠到了一边,眼睛却仍旧盯着元明珠手里的饼,元明珠一笑,分了一半给那女人:“吃吧。”
正想着,耳边传来吞咽口水的声音,元明珠转头,就看到了扎着两个小绺的女人,圆圆的大眼睛,一笑的时候,唇边两个酒涡,很讨喜的面色。
元明珠将饼递到她的面前,没有说话。半晌后,那女人接过饼,立即往嘴里塞,那狼吞虎咽的模样,活像几日没吃过东西。
那女人羞怯一笑,低喃道:“前两年,村庄里染了瘟疫,我爹娘都不再了,厥后,我和弟弟就寄养在了娘舅家,娘舅家孩子多,这几年世道不好,舅母说,我大了,就让我出来干活,赡养弟弟,来时,她还说,家里没米粮了,让我剩点粮食给弟弟吃,就没给我筹办干粮。实在我晓得,前几日,娘舅刚买了一袋粮食返来。”
“你们有谁晓得,我们这趟去江南采药,尉迟家分担这事的是谁?”
小女人昂首,冲着元明珠甜甜一笑:“我不难过,实在我晓得,娘舅家也不轻易,我常日里吃的又多,舅母嫌弃我是应当的,等我此次赚了钱,拿回家中,舅母就不会再嫌弃我了,为了弟弟,就算吃再多的苦也值得。”
“来时,书契上已经写明,五两银子,不管饭,你们现在闹也没用!”
“几日没吃东西了吧?”
元明珠看了车上的女工一眼,多数是费事人家的孩子,恐怕来前,也没有几个带口粮的,他们大多不识字,只怕那书契上写了甚么,他们都不晓得。
“不饿,不饿。”那女人连连摆手:“只是姐姐的饼闻起来真香。”
“饿了?”元明珠问。
前面的声音小了下去,元明珠没听清,也没去体贴,而是盯着前面的马车,堕入深思……
“姐姐的爹娘必然很疼你,将你当作掌上明珠。”
吃完了,那女人冲元明珠一笑:“姐姐,真好吃。”
想到梅娘,元明珠神情暖和了很多,点了点头。
只是如许喧华,底子起不到结果,公然,不到半晌,那些女工就被赶回了车上,元明珠放下车帘,看着同车的女工,问了句:“你们有几个带了干粮的?”
“明珠。”
“姐姐,我真的不饿――”
“姐姐,内里如何了?”二喜有些惊骇,抓住了元明珠的手臂。
元明珠抿唇一笑,她喜好面前小女人的天真烂漫。
“姐姐,你笑起来真都雅,比我们村的村花还都雅。”
元明珠探出头,就瞧见几个女工和管事的吵了起来。
元明珠拍了拍二喜的手:“二喜,别惊骇,我出去看看。”
话落半晌,无人应对,元明珠望着一双双巴望的眼睛,感喟一声,将仅剩的粮食,拿出来给世人分了。
“我晓得。我有个亲戚,是尉迟家的下人,听她说,此次江南采药的事,由尉迟家九少爷,尉迟瑾卖力,就在前面的马车中,不过传闻,此次尉迟家还派了别的一人……”
马车俄然一阵闲逛,停了下来,内里响起了喧华声。
元明珠坐在前去江南的马车里,低头啃着干粮,这是前一晚,梅娘拖着病躯给她烙的,想到梅娘,她始终有些不放心,也不晓得这几日,家里的环境如何样了?
元明珠轻咳一声,脸上闪过一抹难堪,又听那小女人道:“姐姐,我叫二喜,你呢?”
小女人垂着头,闷闷地说着,像是说给元明珠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别难过,你是个好孩子,将来必然会有好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