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看,倒是很有些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模样。
姬月白的腔调近乎平平:“我现在就要去。”
她这话虽是说得哽咽不已,可启事启事倒是非常的清楚的。
姬月白见她跪下倒也没有在这个题目上穷追不舍,只是淡声道:“起来吧。”
田蓝听姬月白俄然提到“徐嬷嬷”, 不由咬了咬唇, 再不敢多说, 只恭谨的低下头,屏息敛神――她是徐嬷嬷暗里里收的干女儿, 姬月白此时提起徐嬷嬷,她这内心头天然不免格登了一下:公主这时候提徐嬷嬷, 该不会是要敲打她吧?可, 可公主才六岁, 又晓得甚么?
几个宫人半是错愕,半是犹疑的跟着姬月白这位小主子走了一段路,暗里里还是不免悄悄的互换了几个眼神:这个时候去景和宫见驾,不管为着甚么,总也不是甚么功德――再者,公主脸上另有掌印,就这么畴昔,张淑妃面上必是欠都雅的.......
姬月白因而便与她见礼:“见过贤妃娘娘。”
姬月白扫了田蓝一眼,扬了扬唇,因她这一笑牵动脸上红肿的脸颊,不由又“咝”的一声,蹙了蹙眉。然后,她乌溜溜的眸子才跟着一转,语声轻柔的问道:“你这话说得倒是有些意义........只是不知,哪个是亲,哪个又是仇呢?”
天子终究压住了心头的火气,用手掌抚了抚姬月白的脊背,语声沉沉:“皎皎你放心,父皇此回必是要给你做主的。”
姬月白挑了下眉尖:“我瞧着,母妃这气一时也消不了, 这药指不定就是徐嬷嬷或是薛女官做主送来的呢。”
玉暖咬了咬牙,有些无措看了看一侧犹自寂静的田蓝――田蓝是徐嬷嬷的干女儿,常日里也非常机警,世人倒也有几分服她。
她挨了张淑妃这亲娘一巴掌,总也得去找天子这亲爹说一句。
她说着,垂眼看着姬月白,眼眶一红,目光软得好似能滴出水来:“倒是不幸皎皎......”
贤妃虽不及张淑妃仙颜惊人但也是个可贵的美人儿。她生得绿鬓如云,一张纤巧的瓜子脸儿,柳眉颀长,几入鬓中,一双水眸更是盈盈含水,眼波流转间似似有脉脉柔情。她本日只穿了一件象牙白绣碧绿竹叶纹的长袄,内里罩一件艾绿色绣底绣仙鹤衔梅比甲,极清雅的色彩,衬得她本人文静澹泊,气质温和。
待得一行人到了景和宫,姬月白便与殿外守着的女官道:“我有事要与父皇说,还请通报一声。”
并且,现在的她也早就不是上辈子阿谁挨了张淑妃一巴掌还要检验本身不是,把别的半边脸凑上去的傻瓜了。她眼下平白无端的挨了这么一巴掌,天然要去给人好好的看一看?
哦,还要去给贤妃看一看――贤妃但是这后宫里第一等的“慈悲人”,眼下必然乐得看她们母女的笑话,乐得落进下石的说几句张淑妃的好话。
边上服侍的几个寺人宫人见状一怔,赶紧快步追了上去,谨慎的道:“眼下天气已晚,公主怎的还要外走?如有甚么要紧事,尽管叮咛奴婢等便是了。”
田蓝正满心忐忑,姬月白却已经抬腿往外走去。
姬月白入阁时嗅着点儿暖香,细心辨了辨,模糊能够辩白出这内里有柏叶、香檀的味道,木料烧出的香气似有几分贫寒却特别的幽淡安宁,令人嗅之而心安。她也跟着定了定神,上前见礼,一字一句的道:“儿臣见过父皇。”顿了下,她又转头看向贤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