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本日在余记跟他们多说了几句话,才出来得晚了些。”
宁无愠长叹了一口气:“罢了,我想让贺志倒下去。”
直到她听到宁无愠当街禁止巡按马车一事。
宁无愠点头,听李晏持续说道:“他是我父亲同窗老友。”
方诺听到有人支撑,有些对劲:“李公子也是尝过的,我说这一缸最好,你还不承认。”
第二日宁无愠还是去了书院,昨日他护妻当街被打的动静已经在书院中传得沸沸扬扬,现下同窗都瞧得见他下颌的淤青。
俄然又想起本日方诺攥着竹竿冲要过来的时候,跟炸了毛的猫儿普通,微微勾了勾唇,也不知真的将人触怒了会是甚么模样。
见到宁无愠这两位同窗,方诺有些不美意义,忙号召二人坐下,让绿野去泡茶。
李晏摇了点头:“这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书院高低同窗群情激奋,纷繁写文撰稿,哪有甚么连累不连累的。”
“小弟感觉嫂夫人言之有理。”
方诺不是甚么都不懂的深宅夫人,贺志是谁?邺州刺史,宁无愠不过是个小小的举子,蒙地昂首:“你莫要胡来!”
早晨方诺睡下的时候,惊骇碰到宁无愠的伤口,也不敢再往他身上取暖,宁无愠见她这般,伸手将人拽进怀里,柔声道:“好好睡,莫要胡思乱想。”
见人有些恼了,宁无愠这才解释道:“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就看冯思远的态度,贺志为官三十余载,哪有人三十年来不犯一点儿错的,我不过是揣摩着冯大人的心机,给他递了一把匕首罢了。”巡按下来观察也有讲究,民不告,上官不纠,只能检查政事。
方诺没理他,将药膏放在手心搓热,她在余记点心铺确切是吓到了,可这会儿已经回过了神,宁无愠那会儿一副完整不认得贺全的模样,还打不还手,头脸护得很好,只要两道几不成见的血痕,稍稍抹些膏药就会不见陈迹,却恰好鄙人颌和脖颈上留下了较着的两片淤青,嘴角微微勾起,问他:“下颌和脖颈上的药,我给你擦下来好了。”
他伤处确切很多,下颌处,脖颈上,前胸后背另有好几片红痕,模糊可见泛青的淤血。
宁无愠瞧着方诺,含笑说道:“不想让人再欺负诺诺罢了。”这件事情中,他重新到尾都只是阿谁因为老婆被贺全调戏怒而诉官的举子,旁人眼中的一根导火索罢了。
这一对小伉俪现下在书院已经是出了名的恩爱,读书人去秦楼楚馆,倒还算是一桩风骚佳话,不过宁无愠一放课便归家去,偶尔会带着同窗一道,方诺聪明标致,又体贴乖顺,加上是上一辈定好的婚事,瞧在外人眼里确切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李晏瞧着方诺,微浅笑了笑:“不费事嫂夫人,您好生照顾宁兄,我先回书院去便是。”
宁无愠将手中的书籍合上,含笑着对方诺说道:“夫人家财万贯,总不会少了鄙人一口饭吃。”
“贤弟,冯大人此次前来,定会想要寻出来贺志三分错处,我也不会多做甚么,举子告官,老是会将书院连累出来。”贺志背后靠的是方才乞骸骨的张太傅,朝堂之事,不是西风赛过东风,便是东风赛过西风,冯大人夙来跟这位张太傅不对于,此次来江南巡查,邺州刺史当然不会好过,他不过是递上去一把杀人的刀罢了。
周处古这会儿可没工夫管那一缸酸菜好不好吃,他一贯是不苟谈笑之人,这会儿面上忧色非常较着,接过方诺上的茶以后,道了一声谢,然后说道:“没想到这一次冯大人这么短长,还真是能将贺志连根拔起!”方诺实在另有些赏识周处古此人,约莫就是经史子集内里吹颂的那种读书人,知节守礼,忠君爱民,另有些读书人的狷介和陈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