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慎回看他,很久道:“姐夫所言,方慎字字铭记。”
方慎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不过是叮咛我做事把稳。”
方慎第二日便又到了宁府,还带了很多东西,这两年方诺过得如何,他大抵也从王氏口中晓得了,一想到宁无愠前后纳了两个妾室,便忍不住想来为姐姐出一口恶气。
皇后垂首煮茶,微微扬了扬唇角。
“臣妾记得,这孩子出世的时候,广惠寺的济众大师说琅儿是福泽深厚之人,极得佛法缘分,皇上可莫要健忘了,过几日要去广惠寺祈福,还是再问问大师才好。”
“先到姐姐府上来。”
“这般。”方诺点头,也不知这件事情跟宁无愠有甚么干系。
“照我的意义,还想让他在南疆历练几年。”
方诺笑,眉间有如有似无的恍忽:“也无碍,不另有两个孩子。”
若说女人,有了孩子以后便会有更深的牵绊, 先前他最喜好皇贵妃便是那不拘束的性子, 现下为了两个孩子,特别是四子, 在他面前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方慎上前,跪在方诺面前:“这几年辛苦姐姐。”
天子看着两个儿子说话,他的宗子,心性朴素,这么多年未立太子也从未有甚么牢骚,只是贰心下更属意四子一些,可方才济众大师又说了弱冠之龄前不宜结婚,这便让他又有了顾虑起来。
方诺从未想过坐在院子里,能见到方慎朝她大步走来。
再一看地上,竟落了几滴眼泪,方诺也忍不住,胸腔都震惊了一瞬,闷声哭了起来,方慎见状,忙抹了一把脸,扶着方诺,她也不说话,拽着弟弟的胳膊又拧又掐,行军兵戈过的人,胳膊都是硬邦邦的,连哼都听不到一声。
“姐。”
“姐夫直言,方慎洗耳恭听。”
那人领命退下,大皇子摩挲动手上的白玉扳指,想到前两日所收的从郴州来的手札,挑了挑眉,现下他不但想要跟宁无愠交好,还想多照拂照拂这位宁夫人。
天子看了看她, 半晌后道:“你不知, 便无错,起来就是。”
想了想道:“夏季寒凉,你不必来了,如果真的寒气入体伤了身子,今后怕是不好生养。”女人老是要在乎孩子一些,她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么个大活人每天守着本身起床,也算是祭出了杀手锏。
皇贵妃垂首,看动手上长长的护甲,并未应话,这两年她将心机都放在了一双后代身上,转头才发明,宫中又入了很多新奇的面孔,皇上对她也不似当年。
可瞧在方诺眼中并非如此,看方慎的模样,也不会说出来,便搁在心下临时不问,方慎垂首,吃了口茶,当初他负气跟人打斗,宁无愠让他往南疆去之前同他说过一句话:“想护方家人,先看看本身有没有本领。”他现下是没这个才气,不代表今后还能由着宁无愠这般忘恩负义。
宁无愠点头,这个再不该怕是要真恼了。
方诺想问一问宁尚如何办,但此次从净水镇返来以后,楚氏的院子跟不通风普通,连小孩子也不让往外乱跑,干脆不去理睬旁人的事情,这世道男人要读书入仕,宁无愠总不会害他本身的亲生儿子。
“也是用性命来博。”方诺叹了一句。
天子也叹了口气:“朕的女儿,想嫁甚么人都可,但也不能这般抉剔。”
千言万语在喉间转了又转,终究只笑着说道:“返来了。”
晚间宁无愠到院中,方诺便跟他提及了方慎去大皇子府之事。
“这...”天子有些不愉,可广惠寺是百年名刹,济众大师又是得道高僧,这话不管如何他都要放在心上。
“我已经开端给他寻先生了。”这小子,黏方诺黏得太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