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丁曰健拍拍屁股跑了,黄龙安当即敲大钟调集人马,把顶郊保护队全都赶上渡口。
才四更天啊!丁曰健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他方才用毛巾擦擦额头上的盗汗,就闻声东面响起了一阵枪声。
熊熊篝火突破了月夜的安好,对岸艋舺渡口上面就是龙山寺,驻扎在龙山寺内的顶郊保护队顿时警悟起来,派出了两艘战船前去检察。两船刚达到西岸边,岸上就shè过来雨点般的枪弹,然后就听到“投降免死”的喊话。看到火伴纷繁倒下,船上的海员吓得仓猝高举双手跪倒在船面上。
丁曰健站在岸上远眺了一下七里外的大稻埕堡垒的营火,又扫了一眼城外虎帐的灯火。
新庄是淡水河西岸的一个大村寨,有近千家民居。
丁曰健摇点头,径直走进北门渡口上的龙山寺。龙山寺是顶郊军政的大本营。丁曰健来艋舺以后,就把龙山寺作为他的行辕。
李朝放心知,明军器器凶悍,绝对不能让他们靠近。他从速大声喝道,“快!放火攻船,放火攻船。”
黄龙安躬身禀报,“大人,四十艘火攻船已经全数送往曾大人虎帐。”
“大捷!?”
天涯的朝霞像火一样,映红了淡水河与基隆河之间的茫茫滩涂。曾玉明的临时虎帐西边紧贴着淡水河,东边不远处是基隆河,北面是大稻埕,南面就是艋舺。
李朝安批示海军船队靠上北岸,他草草包扎了一下伤口,把救治伤员、安营扎寨的事情交给部下,本身直接奔上曾玉明的大帐,“协台大人,明匪的火器端是短长,等闲不得靠近!幸亏贼匪人少兵寡,不然不堪假想。”
帐中众将领深觉得然,不住的点头。
战船边上系满了堆着柴草的火攻船。一个海员从速拿起一个火种的罐子往已经洒满了火药的火攻船船舱用力一摔,火苗腾得冒了起来。另一个海员手持斧头砍向系住火船的缆绳,缆绳断了,火攻船顺着水流就向下飘去。
艋舺渡口遍及货栈船埠,三邑人在艋舺坐大,靠的就是把持艋舺渡口,独享这南来北往的水运之利。黄龙安咬着牙,“丁大人,你放心好了,渡口是我顶郊的生命,我黄龙安决不会把它拱手交予明匪。”
“大人贤明!”
庭外月色如水,四下里一片静悄悄。丁曰健这才缓过神,本来是一场恶梦。
谭欢、秋枫带着四营,半夜时分就已经达到艋舺东面,封住了清兵逃往东北方向的通道。
夜色越来越浓了,在淡水河上游,茶青色的河水就像是一条玄色的缎带,从南面、西面、北面包绕着艋舺。艋舺三面对水,只要东面才是平原。
丁曰健喃喃自语,要真是大捷,曾玉明也就不会再三派人催促,要这边从速把大炮、火船送往大稻埕临时虎帐。
丁曰健快步来到河岸边,只见淡水河南岸河堤上充满了一丛丛的篝火。他的心顿时往下一沉,不好,淡水河西岸新庄一带大抵已经落入海贼之手。
这是甚么妖法!清军海员全都懵了,一个个呆呆的鹄立在船上不住如何是好。
新月儿正在头顶,四野散耀着星月的光辉。夜风吹拂着草木,收回沙沙的声晌。就在这安静的夜晚,就在这甜睡的淡水河河边,一场战役的暴风雨正在孕育构成。
艋舺北门渡口上,顶郊海员cāo纵着一艘艘火攻船顺江而下。
登岸艇船头的两盏探照灯像敞亮的太阳一样,放出两根敞亮的光柱,不时划过暗玄色的水面。
头皮火辣辣的,李朝安用手捂着伤口,腿肚子一向在发颤。切身尝试到明军的短长,他完整落空了再战的勇气。看到明军海警船已停止shè击,李朝安当即命令撤退。清军海军船队像是惊弓之鸟,冒死的掉头回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