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豆的手又暖又柔,她指尖松花糕的余香犹存。
廖妈妈略问了时砚两句,便进屋去了。她既然晓得丫环投怀的这件事,便不能坐视不睬,亲身问过了傅六,得知殷红豆所言不假,便在他面前道:“红豆那丫头说的事理倒是不错。既然没罚成那丫环,此事由我去同夫人申明便是,六爷不必忧心。”
傅慎时背靠轮椅上,姿势闲散,挥挥手让时砚退了出去。
稍稍下放心,殷红豆噘着嘴,忐忑地问:“之前的四个丫环,廖妈妈替她们说好话了吗?”
殷红豆内心崩溃,欲哭无泪,神采却不敢暴露分毫不当,只淡定地捡起荷包,筹办出去。
真是没法谈天了啊啊啊!殷红豆从没碰过这么敏感又爱咬文嚼字的人,他娘的她就随口吹嘘傅慎时几句,遵循普通套路,不该是你好我好大师好,此事就此揭过吗!
二人一道出来,时砚拦下廖妈妈,道:“妈妈,六爷没让您出来。”
时砚最是忠心,即便傅慎叮咛他做伤天害理的事,他也只会服从,眼下廖妈妈是不成能出来了。
表情降落地回到了重霄院,殷红豆一见廖妈妈就眼圈红了,等傅慎时进了上房, 她立即冲到廖妈妈怀里,死死地搂着她, 哭丧着脸, 道:“廖妈妈救我!”
傅慎时道:“拿出来。”
压住上翘的嘴角,殷红豆面色如常地站起来,福一福身子……然后腰间的荷包就掉了,从紫晴那边顺过来的陶瓷茶盖,落在五尺见方的青砖上就摔碎了!!!
傅慎时目工夫沉似能滴水,他昂首望着殷红豆问:“你带着这瓷片,随时筹办他杀?”
揽着殷红豆的肩膀, 廖妈妈问她:“如何了?”
傅慎时声音降落冷酷了两分,道:“说实话。”
“以茶盖做念想?我倒是头一次传闻。”
哦豁!那就证明,说了还是没卵用啊!
殷红豆赶紧蹲下去捡画,不着陈迹地解开背后的手帕,同紫晴低声道:“小贱人,你觉得我会死在六爷手里是不是?偏不叫你得逞。你别觉得二爷会抬你做妾,最多比及年底,二夫人必定把你打收回去,胡乱配个小厮。”
殷红豆窃喜,公然是“爱重”二字打动了傅慎时,真是个缺爱的死变态,她一脸安静道:“忠于主,天然包含爱重主子,奴婢觉得,只是分内之事。”
殷红豆老诚恳实翻开荷包,背上已经开端沁盗汗。她把碎掉的陶瓷片拿了出来。
到底是专业秘书出身,殷红豆还不至于真被这一问给难住,她吸了口气道:“若六爷再伤一个丫环,不免让人感觉您苛待下人。六爷也是天赋异禀惊才绝艳之人,何必为那等人伤了清誉,得不偿失。”
廖妈妈道:“好了好了,你先歇着,把对牌给我,我让翠微去厨房拿菜,要筹办晚膳了。”
殷红豆双手一颤,几乎把虎尾鞭扔了出去,傅慎时这厮公然变态,竟然用庇护植物的尾巴做兵器。
紫晴瞪着耀武扬威的殷红豆不肯动,傅慎时声音降落的很,斥道:“还不去拿?”
殷红豆正踌躇要不要下跪,跪一个十六岁的小屁孩会不会太没骨气,便听傅慎时淡声道:“为何禁止我?”
傅慎时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未多言。
低着头,殷红豆一起盯着轮椅的车轱轳。她两手空空, 内心直突突, 菜还没从厨房拿来, 也不知今晚另有没有命做菜吃菜了。
傅慎时嘴角微动,到底没有说甚么,只叮咛时砚站畴昔一些,替殷红豆讳饰一二。
傅慎时往轮椅靠背上仰去,声音清清冷冷道:“你最好别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