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宋铁傻笑道：“那边可不是小人去的。”
“哥......呜呜......”牢房里头袁大有气有力地嗔唤。
谩骂一声，宋铁贴着墙根寻出南门，行不到一里，回到淦无敌城外的住处。此处三间茅草傍友搭就的院子，四周十数亩旱田，自有佃户顾问。他想起那年避祸混进卢山县城，偷东西被捉，好一顿打。淦无敌走过来像拎小鸡一样拎起他，给他两张蒸饼放走了。至此，他就给淦无敌当跑腿，给他顾问城外其间院子。
“哼！”一声重哼打断了他，“小小县尉，也要劳我兄弟二人给你抬脸？”
宋铁进了门，三转两转，一起撒钱，见着遍体鳞伤的袁大。
“如何不能去？”淦无敌笑道：“天子也不差饿兵，给老子办事有得是好处，今晚就叫你当男人，滚罢。”
王孀妇回身格格一笑，道：“乳母不？小狗入的眉清目秀洗洁净了也不算差，多久想了夜里来，乳母让你猖獗一把。”又是格格乱笑，见有人走过，王孀妇转了神采道：“袁小狗真是个贼胆量，早间大老爷肩舆打跟前过，他还敢跟旁人吹嘘山里有能人。这狗入的也不想想，秋课时节，上头催税的手办官可就在我们卢山县蹲着，归去一说我们这有能人，大老爷不抽死那小狗入的还成？”说罢屁股一扭，端着笆篓转进医馆。
说干就干，宋铁进灶房摸出一把剔骨尖刀藏在腰间，顺着田坎野路朝西边山上摸去。约莫行至申时，远远能瞧见翻鹞子峡山顶的巨石，他身形一偏，拱进乱树草丛。为着谨慎起见，他不敢走正道，一起被荆刺划得血痕无数，心下不免骂个昏入夜地。
“可叹不幸，老贼挟私贪荣，却得如此忠仆…….可休怪我了。”
黄班头也知他拿不出钱，咂巴两下嘴，道：“想来太爷也一定会想起些个烂子儿混账……今后给老子留点眼色，后门滚罢！”
“也只得如此。那就有劳知县大人......”
宋铁退出淦无敌住处，心下七弯八拐胶葛着。淦无敌与他说的事，动辄便要掉脑袋，可爱他又能如何？只得走一步瞧一步谨慎对付着。
一声惨哼传来，扯回宋断念神。
宋断念下难过，晓得大夫意义是说过不了夏季。刚出医馆，昂首撞见来卖橘皮的王孀妇。
“大哥不必如此，就算走脱老贼，东西也不会落给旁人。老贼诈死十年，不见江湖任何传闻，足以干证。不若我兄弟二人归去雅州，见一见那几个江湖人，十天后折返大散关，则不会担搁军务。”
“不去了。咱约牛俸兄弟和张二娃借船撒网拦鱼去，山上有能人，过几日再进山。”
淦无敌一怔，笑骂道：“好狗样的，倒是有孝心。”转头挥退哑四，道：“此事不急，缓缓图之，哪有那般轻易让你撞上。他娘的，那狗入的像是晓得老子值守，一夜不见人！今早太爷回衙，好一通火气！说不得，晚间还得值夜。等我睡醒了你再来，跟老子去十八巷逛逛，传闻头一家来了个西夏鸨儿，喊价五百个钱，倒要去瞧瞧新奇。”
“刘爷你好。”宋铁笑着脸，褡裢里掏一把铜子递畴昔，“小的私事。”
“格格格格，江湖常说嗜欲渔色吴老迈，豪杰豪杰吴老二，我呸！”
大夫李叔和给二娃他娘把过脉，也知是怎的回事，让药童抓好了药递给宋铁，道：“尽人事吧，熊胆人参就是个无底洞，常日睡暖一些，怕天寒……”
退出门来，宋铁满肚子心机，倒没去想西夏鸨儿。二娃他娘咯血，明天给袁大的铁钱啥也买不来，一家都是避祸的人，宋铁想起病倒在避祸路上的娘亲，一时心软，拐向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