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是谁呀?”
“是铁哥!浑身的血,晕畴昔了,娘你别起来,怕受寒!”
宋铁只想尽早寻着熟人,软软地抬手一指。夷女再打横抱起两人,贴着巷子谨慎遁藏而去。走出几条巷子,火把是越来越多,越来越亮,而夷女已是越来越有力。她靠住墙壁,放下宋铁和疯女,道:“你肺腑受创,本想以功力救你,现在怕是躲不远了,我受伤极重!追兵是追我而来,你该无事,保重罢!”便要拜别。
不幸宋铁被此疯女拦门,逃也不得,胆战心寒下,吃的水酒小菜,哇哇吐个一干二净。
宋铁刚想说话,外间“嘭嘭嘭”打门声响起。“开门,捕快巡查!”
“里间我撒匀了灶灰,外间起雨了,稀泥地,啥也瞧不出来。”他转头看看两个昏死的女子,兀自心惊,问道:“那是新娘子还是十八巷的鸨儿?陆老头去十八巷平话,到现在两爷孙也没返来,你不是也……哥,十八巷出事了?!”
转进灶房,夷女把宋铁二人顺搭在窗口边上,只手一劈,把支着木棍的窗户劈烂。这一下,又让她颤着身子喷出一小口血,横手擦血,抢先翻出窗户。宋铁疑她逃脱时,夷女伸进手来,拖住他腋下把两人拽出窗户。
把他塞入草垛,张二娃揭开米缸盖子,使老了力量一股脑把两女塞出来盖上,顺手扯两把干草胡乱散铺在地上。
夷女憋住一口气,再把二人抱起,跌撞几步来到门前,看向宋铁。
这么一闹,早轰动外间丫环婆子众小厮,熙熙攘攘乱语惊呼。楼下抢上无数粗重的脚步,赶至门口使力地打门。“咋的?给老子开门!”倒是大汉的声音。
“我不……啊……”宋铁越急越乱,喉咙又涌出一股血。
“平话的陆老头,咦,他们不在?”
宋铁才想起另有个认错人要杀他的疯婆子!只散花楼就起码四条性命,加上夷女闯过来,陆老头爷孙只怕一夜也回不来,十八巷必得封街!
“是......是......”
“走!”
“老子晓得他帮淦老迈跑腿!事倒没犯,哼哼,就只怕小命难保!”
半晌,弓手走个洁净,张二娃松下一口气,兀自打个冷颤。
“噗”,腹背狂震下,宋铁血气急涌,喉口喷张,吐出一把鲜血来。待要挣扎,被不知死活的疯女压得转动不得。
夷女再也支撑不住,三人一同倒进门内。
张二娃去摸一圈,回道:“有脉搏,一个冷一个热,都发着高烧。只是……这血也太……太吓人了,怕活不久……”
宋铁惶恐欲绝,一步步背身挪去,退得几步,却撞上床后的墙板,心道:此番死也!
夷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倒是巷尾一间民宅,关门闭户,门板扣得死死的。
“我是说把牛家兄弟找来……”
宋铁浑身剧痛,想唤人拯救,喉咙被一阵阵上翻的气血堵得呼吸不畅。他艰巨喘气两把,死命抬起双手去推疯女。这一下,倒把疯女给推活了转来,此时的芊芊玉指,如同豹肢虎爪,深掐进他肩头皮肉。“嗬嗬!”他痛不欲生,胡乱翻板着,腰间一硬,摸到那把剔骨尖刀!抽出刀来,想去扎疯女手背,却弯不过膀子。他急喘两口,定了定神,手腕子咬牙用力,把刀抛了起来,左手一抄,接住刀把,就要动手割去。
强挣着眼瞧去,哪想到竟然是那名早已不见踪迹的夷女!
待张二娃返来,便把宋铁扶住,往背后塞去干草垫着腰。
被一惊吓,疯女手一颤,扎偏在宋铁胸膛,立时让他惨叫出来。所幸此女手足已有力,一扎以后丢开刀,完整扑在宋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