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经历深一点的,多少都能看清楚其间深浅,但是要在政争当中争夺好处的,如何又能不冒风险?眼下朝局的确是到了旧体系保持不下去的境地。必须有所窜改,旧党清流辈再也停止不住,将再度回返朝堂中间,早些站队,将来就多一分好处,就算有些风险,也顾不得了。
种师中沉吟一下,缓缓点头:“兄长在上,我一向都听你的,此次恐怕就不能再附和兄长的意义了……就算贤人有压抑太子的意义,旧党权势大张也是明摆着的了,将来把握朝局也是很能够的事情,此次我们不从他们行事,西军岂不是更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要将养元气,就要朝中支撑,从他们意义行事,就是最好的体例……”
这一声喝凛然有威,目中更是精光四射,老种在病榻上踞坐。那里另有半点抱病的模样?
信上落墨未几,就寥寥几行字。
种师中冷静看完,深思一下,抖抖信笺:“这是甚么意义?这番话就要让我们坐着不动不成?”
种师中吸口气,不再说甚么,当真看这封杨凌送来的手札。
“此次西军实在是伤了元气了,需求一段时候韬光养晦,将养元气,有人顶在前面,随他们就是,西军气力养起来,将来遇有大战,还能派得上用处,不然就是一触即溃的了局,多花些心机养兵练兵,比甚么都强……”
老种猛的展开眼睛,怒喝一声:“混帐,你这是要做藩镇么?种家五代数百后辈抛尸疆场,就为了成全你的野心?”
自家兄长起火,种师中还真不敢硬抗下去,却又不甘心,重重的哼了一声,扭过甚去不说话。
“并且朝中对陕西诸路的支撑大减,要尽快规复权势,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晋阳军能化入西军当中,更得河东路资本觉得支撑,岂不是事半功倍?军中将领如果明白内幕,也应当是做如此想罢……莫非兄长就为了那杨凌,硬压着全军不成?当时候,西军高低又对兄长如何想?”
种师中瞪大眼睛望向自家兄长,种师道仿佛递一封手札就耗尽了满身力量,靠在榻上闭着眼睛讲解:“平燕回师以后,我与小杨将主议定派有专人往还联络……有他顶在前面,我们才气安稳的在陕西诸路将养元气,正因为如此,这联络一向未断……这手札是才送到的。你看看就晓得了……”
小种天然也多少晓得些这场风波背后的事情,但是在他看来,这又如何了?有甚么事情,也是何灌辈顶缸,计帐算不到西军头上,而跟着西军气力更张,估计此事将来再翻过来,也一定敢对西军如何。
这番话说出来,竟然是老种难以驳斥,他展开眼睛,张张嘴想说甚么,最后还是寂然点头,种师中也不再度开言逼迫兄长,只是目光炯炯的看着老种。
“了望西陲,老种相公想必清净,河东汴梁多事,此次生波,非只对杨某一人罢了,锋芒所向,不过朝中大权,但是储君权势大张,贤人在上,又做何想?此辈恐使力过分,宁无后患?其间事,尚未盖棺,老种相公安居泾源,可坐观也。”
这个时侯,种师中才恍然明白,为甚么西军高低,对种师道的号令,向来都是凛遵,对他这个弟弟,却有些阳奉阴违,除了秦凤军以外,他在其他军中并没有太深的影响力,老种哪怕躺在病榻之上,只比死人多一口气,还是具有着他所不及的对西军的掌控才气,全部西军,还是这位老种的天下!
种师道仍然闭着眼睛:“还说得不敷明白么?此次旧党清流辈行事,就是要让杨凌与旧党都再不能复起,贤人在上,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人臣辈诽谤天家亲情?这事情。不是我等这外镇军将所能等闲插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