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亡刹时,彻骨寒肌,傲冷雪魂飞魄散。他一侧目,心中一沉,失声道:“魔形传人”?
黑暗中,傲冷雪只觉对方满身颤栗,喘气不已。过了好一会儿,但闻辛总管恨声道:“只恨我未能带你冲出重围,孤负……韦大哥……的……重……“托”他仿佛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才崩出这个字,他身材越来越重,人也斜斜倒下。
六合间只要脚步声,沉重、迟缓、一声一声,伴跟着枯叶落枝在脚下身碎的凄叫声响彻满园。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脸颊微痛,霍然惊醒的他用手一摸,本来是一丁点泥泞。他忙起家,抬头回望,只见雕梁画栋空荡隐晦,冥冥幽风,犹阎罗府宅,哪来泥泞?莫非人间真有鬼作崇?
前厅又传来一声惊呼,这是彻夜最后一声惊叫。惊呼过后,落红园又规复了沉寂,死普通的沉寂。短短的半晌之间,十几个活生生的男人接踵倒下,这就是江湖?
辛总管一咬牙,闪电般跃向墙头。
那金陵太守是否真的已遭人毒手?本身又该何去何从?冥思苦想之下,思路万千……。
那幽灵般的人正欲拜别,闻言突地一顿,冷冷道:“救你的不是我,而是你身上的那箫”。他声音森寒,如同耳边一闪而过的霜风,刹时已消逝在夜色中。
那鬼怪般的人影微微冷哼一声,寒光又是一闪“咚”地一声,对方寒光闪闪的剑尖已顶住傲冷雪的咽喉。
他声音断断续续,仿佛有太多的话已说不出口。当然,他也有太多的恨,已来不及宣泄。一个赤胆忠魂,刹时便抱恨坠落。
存亡之线偶然候很迷茫,很恍惚,但偶然却触手可及,只在一跃的数丈之间。辛总管身环目一扫,俄然目吐精光,微现踌躇之色。前面的惊呼仍不竭传来,但已越来越少,明显迟延的时候已极短,生命不容迟误。
他细细咀嚼着这句话的含义……,这是对此箫仆人的害怕?还是与之有某种干系?
傲冷雪初历江湖,骤经存亡。心中却波澜起伏,久久不能安静……耳畔仍余音环绕:“救你的不是我,而是那支箫??”
这恰是“落红园主”韦石,傲冷雪心中也不知是敬佩?还是感激?或抑是悲忿?
辛总管本已冲出暗门的身材又闪了返来。他怔怔地一动不动地望着傲冷雪,仿佛想起了甚么。突黯然一叹,低声道:“走”声音虽小,却果断如磐。一手抱起傲冷雪闪出暗门。
他痴痴地长跪在地,四周万籁死寂,他竟然健忘了惊骇、阴沉、血腥。
他骇然之下失声惊呼,但惊呼尚未出口,顿觉脖子一冷,一只手已卡住了他的颈部。
陡地,又是一声惊厉的声音传来,但闻那鬼寒阴沉的声音道:“你们一起上吧,免得本座多费手脚”。
暗中看不清对方的神情,但触手之处黏稠越来越湿,越来越腥,氛围中也充满血腥、灭亡的气味。
这魔形传人究竟是甚么样的人?他们如此心狠手辣,但却又放过本身?
他如遭针刺般跳了起来,恨不得冲出暗门,仿佛已忘了本身不会武功。辛总管满身震栗,眦目欲裂,快速推开暗门,墙外便是大厅,一丈以外便可一决定存亡。
这支古箫究竟有何奥秘之处?竟然令那么多人见之色变?
倏然,墙头上冒出一条幽灵般的人影,仿佛他早就站在那边,待兔已久。堪堪挡住辛总管飞渡的身形。一道闪电般的银光暴射而出,在黑暗中极其刺目。
他不是冲前厅,而是反方向经过后园。他虽度量有人,但仍身轻如烟,无声无息,几个起落之间,已去数十丈之遥。前面的惊魂之搏垂垂远去,但一声接一声的惨叫之声却不竭传来,如在耳畔,撕心裂肺,催人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