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天气,明个儿有雨。”济兰见佟玖一向盯着天上瞧,喝了口茶,悠悠的道。
“他们说,达尔罕亲王病故了。”说完转头看了看济兰,双膝跪倒在车内,轻声道“我娘舅,死了......”
“你晓得他们山西的贩子,有个不成文的民风吗?”济兰第一次疏忽了佟玖的“轻浮”之举,持续说着“如果买卖做败了倾家荡产,一辈子不翻身就一辈子不能回山西,哪怕家里上有老母在堂,下有季子待哺。”
“关外这个摊子,还真是非我不能成。”佟玖看了看算盘上的数“此次达正昌能不能在恰克图站住脚,就要看老天爷了。”
“先坐吧。”济兰招了招手,富察沁为沈见平上了茶。
“你是颠末几次大变故的人了,我只想你记着,但凡是银子能买到的,都不值你的命。”济兰握着佟玖的手紧了紧,道“你是我这近三十年第一个倾慕的人,我能够没有银子,没有买卖,但我不能没有你。你说过要同我相与一辈子,只要我不死,就不是一辈子。”
之前说想办些进贡的外相,让本身跋山渡水的到恰克图去找俄商收外相的是他,这又说不收还要清仓的还是他“九爷,这个季候卖外相,卖不上代价啊。”
“我送你到归化城,在归化养正堂分号等你返来。”济兰揉了揉她的头,道“这趟商走成了,我们就再不分开了。何况,再过几月的草原恰是最好时节。”
磕了几下,佟玖紧紧的拉了她的手攥在手心,道“要碰坏的。”
“不过如此?”佟玖不平,悄悄往前推了推算盘,让济兰看清理盘上的数量,道“这如果都赔洁净了,我就只能卷铺盖返来给你当账房先生了,八成连铺盖都没了呢。”
济兰从车上掀起窗帘的车窗向外望了会儿,收回眼握住身边人的手把玩着,二人的扳指磕在一起收回“叮叮铛铛”的声音。
“这,那九爷我们号上就不做外相的买卖了?”沈见平猜不透佟玖的心机。
佟玖坐在摇椅上,摇摇摆晃的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嫁给个素不了解的人。”济兰抚了抚腕上的佛珠,道“生在王公帝王家又如何?”
看着前面吹吹打打绵绵长长几里的送亲仪仗步队,佟玖坐在晃闲逛悠的马车里握着济兰的手,道“第一次出关这么大阵仗,好生的热烈。”说着舒心的往软枕上一靠,道“此次,我看谁还敢劫我们的道。”
送走沈见平后,邢空命人点了高烛,看着墙上的商图略有所思。
见佟玖半信半疑的瞧着本身,济兰又一本端庄的道“保佑你趁早赔个精光。”
商船浩浩大荡的一起扶摇北上,进京后卸下金丝楠木。佟玖过諴王府回话,由外务府派人按着采办的项目一一查验过后上封条,交押运司员装车。
又沿途收齐各地茶山已装成箱的砖茶,二十块一箱的是上等茶,每箱二十两,专供蒙古王公贵族享用,三十九块一箱的是粗茶,每箱十三两,专销蒙古布衣。
“大略见过,也算不上见过。”佟玖微微的摇了点头,沉吟道“旺扎勒多尔济,是我二表哥的宗子。可我这几个表哥里,三哥在都城长大,我只与他交好些,其他的走动并未几。对于他们府上的外甥小辈嘛......鲜少有印象。”
“这个略有耳闻。”佟玖收了笑,看着济兰。
“我也经常想,人间女子如你我如许安闲随心的屈指可数。故此,便是在买卖行走上驰驱劳累些也是应当的。”说着朝济兰满足的一笑,道“你说是不是?”
“听我的。”佟玖起家往书房去,边走边道“你此次走先带一批砖茶畴昔,在恰克图把达正昌的门面支起来,这些砖茶全都跟俄商换粮。我修书给包头府的金大掌柜,让他分拨些人手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