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的适值,碰上了五更天,报早的钟声从城中响起,一波又一波,自里传向了外。第五波钟声的余音歇止后,城门被缓缓翻开了。
可见这住户不是个会过日子的。
闻言,江世宁无法地减轻了力道,一边念着“恕罪恕罪”,一边连声敲了数下。
就在他愣神的刹时,那单扇的老木门被人从里头猛地拉开。
过了好一会儿,院子里终究传来了一点“嘎吱嘎吱”的脚步声。
这一场雪下下停停,足足持续了一天一夜。这对于薛闲和江世宁来讲,倒是无益有弊。
“抬手帮我挡个脸!快!我脑袋要被风吹掉了!”薛闲气势实足地冲江世宁喊道。
他大步流星地跨进院里,一把抓住仓猝逃窜的“小贼”,垂着目光安静道:“非己勿贪,把金珠还来。”
“那对兄弟年纪多大了?”江世宁忍不住问道。
江世宁憋了半晌,终究朝薛闲低了头:“这路……如何走?”
在薛闲的指引下,江世宁很快来到了坊内一处偏僻的门宅前。说是门宅,的确是汲引了它。从墙外看,这院子便小得活像个鸡笼,门是单扇,老旧班驳,因为潮湿的原因,门角乃至都长了霉点,也无人管顾。
直到第四天,他们毫发无损地走到了目标地城门外时,江世宁还是有些不敢信赖:“是我们运气太好了么?”
薛闲斩钉截铁地回绝:“不,我怕一转神你便走岔了路。”
江世宁一脸茫然地看他:“我也没说你啊?”
薛闲又拧头朝中间的街道看了好几眼,啧了一声:“我如何总感觉背面有人。”
“又是一枚。”江世宁嘀咕着,从怀里摸出一枚近似的铁片。
既然他都去过两回,那申明还真是个靠谱的高人,江世宁天然无贰言,乖乖朝卧龙县赶。
可不知是线路分歧,亦或是别的甚么原因,他们一起上连一个活的山匪都没遇见,偶尔碰上颠末的车马,还能化回纸皮搭个顺道车。
这祖宗记路的体例虽有些烦人,但挑的都是近路。公然,在走过百顺食肆后,江世宁遥遥看到了远处隐在雪雾里的渡口,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岸边仿佛还泊着几只客舟。
总之,风平浪静得的确有些奇特了。
“卧龙县――”江世宁念着那三个大字,道:“都说凡是带‘龙’字的地名,都是曾经有真龙现身的处所。这卧龙县,听着像是真龙在这里睡过。”
贰心道:如果真有人跟着,这地上的积雪踩起来会收回“嘎吱嘎吱”的声响,没事理听不到。也许真是想多了……
守城开门时,江世宁朝角落里避了避,筹算趁着夜色未消,变回纸皮从门边溜出来,免得在查抄时碰上些说不清的费事。可他刚退了一步,脚后跟便感受被甚么东西硌了一下。
他们要去的是间隔宁阳县两城之远的卧龙县,那是临江的县城之一,有着一处陈腐的渡口。
那处渡口不算大,每日来往客舟也不算多,也不是独一一个能够去往安庆府的。之以是要从那边过江,只是因为薛闲要去那边寻一小我。
也不知是不是积雪地不好走的原因,听起来莫名有些……盘跚?
“祖宗你能坐稳了别动么?风刮跑了我可不去捡你。”江世宁没好气地干脆。
“拍门吧。”薛闲道。
利的是江世宁作为跑腿赶路的主力军,是个怕阳气的野鬼,雪天里整日黑云罩顶,阳气不敷,阴气大盛,倒是给他行了便利,不至于天刚蒙蒙亮就歇菜。
薛闲嘲笑:“等你进城了,你会哭着问我如何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