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领头瞥见黑龙已然掀了这间房的房顶,大半身子探到了外头,盘在倾斜的房檐上,压得这半边房檐摇摇欲坠。
黑龙乘风而去的那一刹时,集合的长云一动,蓦地落下了瓢泼大雨。
“……”
偶然候,坊间流言传起来的速率快得惊人,仅仅一晚,花枝县的街头巷尾便猖獗传播开了一件事——国师呈现了!
屋里静得出奇。
薛闲嘲笑一声,内心兀自暗道:你再憋着就要憋去官衙大牢里了。
就在这一干衙役顶着一脸见鬼的神采,不知所措时,那黑龙倏然俯下头来,半眯着眸子扫了他们一眼。而后利爪一勾,将傻在屋里的一个矮个子中年男人和一个肥胖的少年拎了起来,同时龙头一顶,将一名穿戴白麻僧衣的年青和尚撩到了背后。
那两名店小二将衙门的官爷引至堆栈墙根处,很有些拘束地抬手指了指二层一扇阖着的窗,抬高了声音道:“大人,就是这间。”
领头的那位张着的嘴都没来得及合上,便一脸板滞地看着房内盘着一条玄色长龙。
衙役已经从后门进了堆栈,只是仿佛被人瞥见了,仍然引发了一些动静。
方才那股子莫名的不畅快未曾消化,薛闲翻了个身,拿后脑勺对着玄悯,堕入了“三天一小不扎眼、五天一大不扎眼”的周期里。
房间门外乌压压的衙役那一刹时都感觉本身仿佛在做梦……
不对,是必然在做梦。
就听一声爆裂般的大喝:“别白搭工夫,前后都被围了,你插翅也难逃!”
黑龙在那一刹时乘风而上,直入云霄,玄色长影在云幕间若隐若现,翻滚两下后便完整失了踪迹。
薛闲闻声玄悯僧袍俄然传来纤细的摩擦,仿佛是闻声转头看向了门边,方才那股说不清楚的氛围顿时烟消云散,完整被搅得一干二净。
调侃的声音戛但是止。
“你——”玄悯终究沉声开了口,语气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味,听得薛闲后脑勺更僵了。
可那和尚竟然乘着这等神物上天了,那和尚是平常能见的么?!
床铺抵着的墙回声而倒,暴露隔壁房间里呆若木鸡的石头张和陆廿七。
薛闲抬手一指远处的城门,满不在乎道:“归正落地了,还省了车马费,看看那城门,上头的字认得全么?来,跟我念,清——平——县——”
黑龙目光漫不经心肠从世人头顶掠过,而后一声清啸,前身一探。
世人脑中几近同时闪过了一个设法,他们面面相觑,一脸惊骇地互望着,谨慎翼翼隧道:“难不成……是……是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