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闲做事向来看表情,那天他恰都雅着遍野骸骨有些感慨,以是对那孤魂的忍耐度略高一些,容忍他讲了好久的废话。总结而言不过两件事,一是“如果这仗赢了就好了”,二是“不敢上路”。
老瞿仍然把着门,游移着没让他们进:“何事?”
“方才送一名小兄弟回籍,听他提了一句,说他少年时候听你讲过,朗州霞山一带有很多神药?”
即便太卜、太祝他们都是从小便被国师领回太常寺的,但过了这么多年,国师于他们来讲仍然是高高在上不成触碰和违逆的存在。
那是极北之地的一片大漠,他循着天时去布一些雨水。到那处时,就见暴风吹搅之下,风沙漫天,地上骸骨累累。被烧毁的战车、破裂的战旗以及腐朽断裂的甲胄铺了十里。
那麻绳编得很有些讲究,乍一看不像是纯真挂出来晾晒的。走到近处时,还能闻见那麻绳上有股熏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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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抢先半步的玄悯余光扫见薛闲脚步顿了一下,便淡声问了一句。
他们才气有限,送信也只能借用林鸽,但国师可分歧。那位大人如果要复书,借了火一烧,他们这边当即便能收到,半点儿工夫也不担搁。
薛闲皱了皱眉:“为何?”
虽说他们并非国师真正的弟子,只能勉强算得上半个,吃住教养都算在太常寺门下,而国师爱好僻静少人之处,以是长年独居于天机院内。但他们已经算得上是最常见到国师的人了,从少年乃至孩童时候至今,这么多年下来,早对国师举手投足间的风俗和蔼质都了然于心了。
薛闲了然,“那便行了,本地人是否都晓得百虫洞在那边?如果晓得,我们到了霞山再问。”
接着,那百来人齐刷刷从顿时下来了,对着他们便行了个大礼。
他绿着脸憋了一口气,低头哈腰跨进了门,又一把抓住想留在门外的玄悯,将他也一并拽了出去。
一个瘪着嘴的老头眯着眼从屋里探出头来,茫然地扫了两眼,目光定在了薛闲和玄悯所站之处。固然他双眸浑浊,核心也有些散,但是薛闲还是感觉这老头儿能瞥见他们,起码能感遭到他们两人的存在。
瞿老头是个古怪性子,但不招人讨厌。他也不问薛闲他们要做甚么,二人告别他也不筹算送,但在薛闲拉开木门,正要跨出门外之时,那瞿老头又说梦话似的喃喃了一句:“不过啊,我劝说一句,那东西即便找着了,最好也别用。我祖上传说出过一个情种,传闻是想将本身的命续出去还是想捆个来生来世,我也记不大清了,总之最后过得非常难过,生不如死,也不知图个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