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鸡……鸟崽子比平常鸟儿生得慢，蹦跶了好久好久才学会飞。今后，便由“跟在玄悯背面踮着爪子乱蹦”变成了“绕着玄悯扑楞着翅膀乱飞”。
当然，他如果瞥见玄悯还会治住薛闲，半是惯着半是端庄地问上一句“还闹么？”，约莫会感觉自家门徒吃了脏东西中了邪。旁人也许看不出来，但玄悯是他养大的，这类语气于玄悯来讲，绝对是极其罕见的“逗弄”了……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在本身过世百年之久的本日，他竟然能瞥见自家结了冰的闷罐子门徒以更加听任的态度对待一个活生生的人。
同灯淡淡插了一句：“这鸟还活着呢？”
他转头便是一指玄悯：“骗子。”
“这鸟的年龄比他还长呢。”同灯朝玄悯瞥了一眼, 不咸不淡道：“倒是会装嫩撒泼。”
他们三人曾经都是独来独往的风格, 固然脾气并不不异, 骨子里却又有一些类似——一个创建了“外人一概不得入内”的天机院, 一个天寒地冻三天蹦不出两句话, 另有一个活了千百年和人间都无甚干系。
同灯：“……”
说到底，还是想让玄悯和薛闲快滚。
薛闲点头，“闻着味道该当没错，你对酒香倒是熟谙。”
薛闲挑了挑眉：“如何哪儿都有你？”
跟着两声幽幽的瘆人感喟, 它张着双翅，挂着一只精美的竹篮直冲进屋里，并且在半途告急改了方向, 精确地滚进了玄悯怀里。
这黑鸟几近是个要成精的。
那模样固然一本端庄的，却莫名让人感觉他仿佛在说“我先把这嘴不饶人的领归去了，见笑。”
他乃至一度思疑对着薛闲，玄悯除了“好”就没有旁的态度了。
连这鸟崽子乃至还养成了一个怪癖——时不时会偷啄那么一两枚大补的丹药，屡教不改。但只要它没把本身啄出弊端来，玄悯也都是不管的。
薛闲接过酒壶，哭笑不得：“你这黑鸟喂甚么长大的？”
同灯面色安然地单手打了个佛礼，道：“我当年还未曾受戒，大泽寺便不在了。”
“反了，你这模样仿佛对为师很不满啊。”同灯冷冷僻清地冲屋门抬了抬下巴，“门在那边，自便。”
自打成了这不人不鬼的状况，又碰上了同灯，玄悯对前一世的印象便偶有闪现，但是恍惚得很，就好似做了一场梦，醒来以后仿佛记得一些，又仿佛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