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白如玉,用掌如用刀,恰是越骑校尉董允的看家绝学,切玉刀法!
董迪郎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家传切玉刀毕竟不凡,一双手掌抵住了二爷的部分神意。
若说本来先登卫军卒被朔方百姓叫做黑鸦只是因为服饰的色彩,本日二爷所为则让这个称呼名副实在。
惹来董允那出了名放肆的儿子,二爷早有预感,算不上无妄之灾。说实话,这帮在朔方城背景硬实无人敢惹的少爷们能忍到第六天赋出头,已经让刘屠狗刮目相看。
一师万余骑的朔方军中只要两位封号校尉,分歧于名不副实的先登校尉,越骑校尉是究竟上的二号实权人物,仅在朔方将军之下,所部越骑卫两营千人是精锐中的精锐。
这一掌看似浅显,却有一股千锤百炼的锋克意境,刺激得刘屠狗腿上寒毛直立。
老兵痞张宝太碗上刻碑,令一只脆弱瓷碗如大鼎搬坚固沉重,可谓在此道上登峰造极。
二爷才懒得再费口舌,抬脚往地上悄悄一跺,整座城门仿佛都因这一脚晃了一晃,当场有两匹马吃惊暴起,如同碰到了某种天敌。
他不过十七八岁年纪,面庞却微黑泛红,应是常受风吹日晒,唯有一双手掌通体洁白如玉,掌心掌背的色彩竟然没有不同,两个大拇指上各戴了一枚黄褐色扳指。
董迪郎一张脸已经黑成锅底,另一只白玉手掌并指如刀,反手上撩,切向刘屠狗小腿。
才说是一掌,如何用脚?
但他胜在年富力强,能够及远,现在周身一丈之内心意聚散、神鬼莫测,可在真假之间伤人于无形,大能够去乡野之间招摇撞骗、装神弄鬼。
他转头望去,眼神骇怪莫名。
提弓少年居高临下,开门见山道:“我叫董迪郎,越骑校尉董允是我爹,传闻有人占下了朔方第一百骑长的名号,特地带兄弟们来瞧瞧。”
董迪郎戋戋练气初境,单打独斗连杨雄戟都一定拿得下,输得毫不冤枉。
说到底,刻碑之法的最大服从,还在于凝练神意,而不是打斗伤敌。
之前一掌拍在傅羊倌头顶,刀气却呈现在对方胸口就是应用了这个法门。
刘屠狗毫不在乎,再次下掉队在董迪郎坐骑上蹬了一脚,纵身扑入马队当中。
王谢后辈就是有这般好处,所习都是一等一的绝学,即便天赋天赋做不到自出机杼灵而感之,单凭着家传绝学的意境,假以光阴达到半步灵感的准宗师境地并不算太难堪。
半空中正有一道玄色身影在左冲右突,掌影纷飞,将十几位年青气盛的百骑长挨个打上马背。
爪尖与切玉刀掌一触即分,刘屠狗再度冲天而起。
黑袍挥展,扫荡同侪。
这可与隔空打牛一类的下乘手腕不成同日而语,因为二爷隔空所刻的不但是灵气,更有离体后仍能聚散快意的真正神意,对于宗师而言,这类技能说穿了并不高深,却能直观反应出刻碑人对本身材、气、意、灵的掌控程度。
没有灵气外放更加没有附着神意的病虎爪无功而返,董迪郎手掌上那层厚厚角质坚固非常,乃至还能必然程度大将二爷爪上的力道反震返来,攻守兼备,确切有独到之处。
董迪郎肝火上涌、神采更红,抬手就是一拳轰出,狠狠砸向刘屠狗脚心。
二爷轻笑一声,改蹬为踩,如同登梯,在董迪郎拳上借力,轻飘飘跃上对方头顶。
刘屠狗与之比拟尚缺几分圆熟老辣,以是当日才会用碗将老兵痞的钢刀压成碎片,如果再精纯几分,那柄刀只会断为两截。
朔方百骑长中傲慢第一!
大旗门刻碑之法在老兵痞张宝太手中俭朴无华,很丢脸出门道。换做张金碑则气势显赫,不但能催生掌风,更能仰仗一丝微末意境令人产生六合一掌间而避无可避的错觉,被刘屠狗安闲偷师以后推陈出新发扬光大,看似无声无息,倒是实打实的宗师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