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其声口,这名中年剑客鲜明是北四州绿林盟主公孙龙。
常兆清此时并无当日面对刘屠狗时的冷峻,笑道:“本日本将要待客,这位客人刚好是张门主的老友,以是请你来作陪。”
门外俄然传来一个声音,降落浑厚,透民气脾:“能说出这番话,哪个敢说老哥哥是粗人?”
春光已现,天光晴好。常兆清端坐主位,虽是会客,却只穿了身浅显的居家常服,宽袍长袖,更加显得肩窄体瘦。
张宝太哈哈一笑,俄然怒容尽敛,重新坐下道:“我就是看不惯这长季子摇尾乞怜的狗腿劲儿,如何着,一攀上高枝就忘了生养你的北地父老了?做的都是啥缺德事儿,连蓟州边军那套收血贿的把戏都搬到幽州来了,常军门就不怕手底下连根都烂了?”
常兆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点头发笑道:“他跟金碑打了回草谷,返来就把本身得的那份儿送到了我府上。善缘?你如果晓得这个光杆百骑长跟我提了甚么要求,就不会这么想了。”
公孙龙眯起眼睛,笑容垂垂变淡:“传闻老哥已将‘于无声处听惊雷’悟出了七八分,小弟还真想见地见地。”
剑客看了一眼张宝太,笑容驯良:“老哥哥,白首何必如新,一面之缘再意气相投,真能敌得过几十载相知?今次百颗反贼首级的军功外加三万两银子的缉获尽数便宜了你的小儿子,如何谢我?”
公孙龙微微一笑:“我就不信幽州畴前不纳血贿,这回先登卫就非常驾轻就熟、干脆敏捷么。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反过来也是一样,只看金碑的手腕,就晓得你是甚么德行。”
张宝太不觉得然道:“这你就错了,我看他底子就是豪门出身。常军门,虽不知刘屠狗在打甚么主张,总归不会冬眠太久,何不帮他把兵员凑齐,也算结个善缘?”
常兆清咳嗽一声,放动手中茶碗道:“都是当爷爷的人了,就别玩这类佯怒装疯的把戏了,不嫌烦?”
一名中年剑客走了出去,鹤背猿臂,额头较凡人而言略显隆起,双目炯炯有神。
客位坐了一人,体格魁伟、白发圆髻,身上一件大周军中最最浅显的半身铁甲,陈腐暗淡,恰是大旗门主张宝太。
常兆清看似絮干脆叨,实在句句直指关键,听得两位绿林宗师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