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松了一口气,等看清面前的异象,或不成置信、或了然、或惊奇狂喜,却没人发作声响。
刘屠狗微微沉吟,心道既然这半截古剑对血海棠有按捺之效,倒无妨融进屠灭刀中,或能够此压抑妖株心魔。
刘屠狗闻言一笑:“符文消逝,没法测度这法剑的真正来源和威能,但毕竟是古器,久存而意生,做配料绰绰不足,老先生当真舍得?”
那只封堵住炉口的乌青色虎爪纹理光鲜,如血管普通的鲜红纹络光彩流转,在火焰烘烤之下,将整只虎爪衬着得更加素净。
霹雷!
期间曹老头转头瞥见儿子要留下陪着本身,不由肝火中烧,劈脸盖脸就是一顿老拳,最后一脚将儿子踹了出去:“混账东西,非要老子绝后?”
他说得绕口,刘屠狗却听懂了。
杨雄戟带头,董迪郎紧随厥后,桑源顺手拽了有些木讷的羊倌儿秀才,除了曹老头实在舍不得这平生难见第二次的锻造奇景,其他人尽数退出了锻造间,恐怕火炉炸裂,来个惨痛身亡。
火焰更加澎湃,那半截断剑诡异地悬空而立,周身几处符文较为清楚的处统统紫色光彩环绕,将火焰遣散,而符文恍惚暗淡之处则已经变得通红。
刘屠狗猛地昂首,轻声喝道:“来!”
刘屠狗眉头皱起,这诡异的半朵血海棠扎根在自家灵感后就垂垂销声匿迹,现在终究肯冒头,必定是因为这半截断剑的原因。
炉火中竟有雷鸣之声响彻,一声压过一声,滚滚而来,阵容远比屠灭入炉时强出百倍。
火舌自炉口喷涌而出,反过来包裹炉身,锻造间内气温陡升,令人生出即将炸炉的激烈危急感。
冒死压榨周身灵气的刘屠狗闻言,不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屠灭刀微微颤抖起来,收回如有若无的哀鸣,炉中跳动的火焰上蓦地增加了一抹素净的血红,血腥味儿在氛围中弥散开来。
曹老头眼睛已经有些发直,语气中带着由衷的畏敬,即便他再不懂修行,也瞧得出面前这名百骑长非同凡俗:“小老儿已经无能为力了,传说上古练气士炼气更炼器,想来还要大人从‘气’这个字上动手。”
刘屠狗嘿嘿一笑,没有过量解释:“既然老先生以为纯用一种铁料不算上佳,辅料该如何调配?”
刘屠狗拈起断剑,发觉分量不轻,细看剑身上的纹理时俄然心有所感,灵感心湖中似有波澜生起。
虎爪以肉眼可见的速率敏捷淡薄,垂垂通透起来,可见瞥见炉内幕景。
泛青的剑身上刻有鬼画符普通的暗黄色纹理,只可惜已经残破不全,剑锋也是暗淡无光,看上去毫不起眼。
剑身的断口处非常光滑,仿佛是被另一柄利器生生削断。
世人赶紧齐齐后退,曹老头的白发都变作焦黄,脸上暴露极惶恐又极等候的庞大神情。
正巧此时帘幕被撩开,阿大捧了一个剑匣出去,曹老头伸手接过,边翻开边道:“既然要铸传世之刀,天然要用久历光阴之料。”
炉中火焰一刹时化成了浓稠的血红色,包裹住紫光闪动的半截断剑。
刘屠狗站在原地一爪探出,庞大的乌青色气爪平空而现,生生堵住炉口,封住了残虐的火焰。
董迪郎瞠目结舌:“乖乖,我如果学会这本领,真能够把老爷子拉上马。”
屠灭刀不见踪迹。
曹老头嗅了嗅,感慨道:“小老儿回炉了无数刀剑,还没有一把吞噬的血气能及得上大人的配兵。这把刀,该是尸山血海里捞出来的吧?现在血气脱困,以此为主料重新冶炼以后,不知会变成多么样的凶兵。”
炉火中俄然传出一声清越的颤鸣,那猛虎一个急停,纵身跃入锻造间中,朝着炉口狠狠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