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淬刀身,内养刀魂。
刘屠狗昂首道:“气候渐冷,那张狼皮只做了这条皮裤子,上身儿还没下落。”
“雄于内,绝于外。”
特别是头几次,刘屠狗疼得死去活来,当真是宁肯幻景里断头千次,也不想让那一缕如针如锥的金气在本身身材里横冲直撞一回。
山中光阴轮转,忽忽便是数月,林中已然积了薄薄一层落叶,有了些萧索的意味。
刘屠狗就这么糊里胡涂地拜在了禅门野狐的门下,传闻还是开山大弟子。
“天生一杀胚!”
“呵呵,满心仇恨的天杀星怎比得上心不染血的贩子狗屠?吃穿皆自屠刀取,不教尘凡染赤忱。”
老狐狸眯眼瞧着,俄然开声:“大兄,你看我这徒儿比吴家的哑巴如何?”
而那把屠狗灭猪刀被心血日夜淬炼,更具锋锐,同时又不失坚固,当真一把好屠刀。
“比之屠龙氏也不差分毫啊。”
“好徒儿,取了皋比就下山去吧,山野荒境,终不是男儿存身之所。那兰陵城现在杀机重重、危如累卵,你如故意归去,切不成存半点慈悲之念。”
刘屠狗摆摆手,渐行渐远。
他用这把屠灭刀杀了那群山贼无数次,也被杀了无数次,直到安步刀斧丛林如闲庭信步。
谁说日复一日为生存奔波的平淡人生就养不出滔天的戾气?
刘屠狗嚷着要学杀人术,与瘸腿老狼冒死时下刀也毫不含混,可那里杀过人,即便明知是幻景也做不到心平气和。他可不是黑风寨的豪杰,做熟了谋财害命的买卖。
熬过了这一关,终究能哄动刀中一缕纤细金气反哺入体。金气锋锐,以之锻体,几如刀割,痛苦可想而知。
这与没有师承不得不在殛毙中自悟的野门路不成同日而语。
杀人和杀牲口完整两样,试想一小我如果宰杀同类如猪狗,他还算一小我吗?
畅快淋漓!
禅门如何,老衲人没有细说,刘屠狗也一向没搞清楚老衲人选门徒的标准是啥,用野狐禅师的话说就是“禅门泛博,只度有缘”。
畴前的狗屠子浑浑噩噩、命贱如草,但当日见到兰陵王车驾的那一刻,听到燕老将军豪言的那一刻,本日舍财求道的这一刻,挥刀杀人的这一刻,刘屠狗涅槃重生!
捐躯捐躯,出刀时只求杀敌不求自保,先舍命再存身;同归同归,行动时尽管狂飙突进不闪不避,虽同归,却殊途,
若让这周天下的豪杰俊彦晓得刘屠狗这般糟蹋人间难觅的仙缘,必然要顿足捶胸了。
刘屠狗听得盗汗直流。
待到刘屠狗囫囵吞枣似地开端贯穿,老狐狸便顺手将他丢进幻景与山贼对战,说甚么时候能做到信手出刀、衣不染血才算小成。
完事儿后老狐狸老是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瞧着浑身瘫软咬着牙从溪水里爬出来的门徒,嘴上不忘落井下石。
幸亏他胆小心硬,屠刀又长年在手,熟谙得很,这才幸运胜利。
刀锋钻进山贼心窝又透体而出,血水喷涌,淋了他满头满脸,灌溉在他乱糟糟的头发上。
幸亏刘屠狗纵横屠界多年,算是个用刀的生手,堪堪超出了第一个门槛,更何况老狐狸又是心授,免除了影象的过程。
所谓心血,倒用不着剜心取血,指的实在是指尖与眉心之血。
刘屠狗对天外名胜没甚么兴趣,一心想学为将为侠的杀人术,他日回到兰陵城,也如燕老将军普通万人喝彩就心对劲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