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先登寨新兵涓滴不见外,抬脚就进。
陆厄看了他一眼,答道:“魔门号称断情绝性,其意只在斩断修道束缚,铺高兴怀去打劫六合有效之物成绩己身,此乃非常之道,而非生性残暴。”
“你我便是。”
杨雄戟撇嘴道:“鬼医?医术如何俺不晓得,杀人倒必然是把妙手。”
刘屠狗抢先穿过后门,就见院中摆了很多晾晒草药的竹筐,一个穿玄色长衫的白发人背对二人立在当中,不知在做甚么。
两人对视一眼,迈步走了出来。
杨雄戟不知二哥哪根筋不对,竟学着寺庙里的和尚跟人打机锋,心中升起几分模糊的不安,故作不耐道:“老陆啊,俺不管甚么善恶,这晌午就要到了,到那里去祭这五脏庙哇?”
后院里有人咳嗽了一声,道:“买药还是治伤?”
被扔在寨中门路上的二人都是有些挠头,这先登卫当真是名不虚传,硬是没半点儿大周边军该有的模样。
二爷看着这个孩子的背影,俄然展颜一笑,轻声道:“弃疾?这名字倒是跟去病很有缘啊。”
刘屠狗俄然就想起了老狐狸,细想却又似是而非,当日各种谜团,至今也没法开解。
刘屠狗点头道:“是极,魔是我,我却不是魔。”
杨雄戟不肯定道:“这……是人皮?”
“我倒看走眼了,你明面上是筑基顶峰的修为,实则远远不止,满身穴窍毛孔十足闭合,竟将一身精气神锁得死死的,不像这个蠢物普通恐怕死得不敷快。只不过刀藏鞘中,忍得很辛苦吧?”
“善我者为善,恶我者为恶。”
前堂无人,撤除一张方桌几把木椅,就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方桌桌面上蒙了一张皮子,细致无毛,非常有些独特。
陆厄展袖一引,让出今后堂去的门路,道:“请!”
杨雄戟虽是读书人,却最看不惯这般神神叨叨的矫情姿势,闷声道:“魔门也能称贤么?”
“哦?”白发人转过身来,面色如婴儿般细嫩红润,眼神中却带着一种沧桑冷酷,他的手中鲜明握着一个白生生的人头骨,光滑圆润,想来方才正在细细把玩。
后堂房檐下挂着一串角铁,没有风,寂静无声。
陆厄看着刘屠狗道:“我用心医术六十年,二十岁以给人换皮易容为业,三十岁能够持续断肢,四十岁截肠换心,到现在六十又七,精研续命之法而小故意得,兵危战凶,你们天然有求到我门前的一天。”
刘屠狗心中一惊,在院中扳谈了这么久,他可并没发觉另有第四小我在。
“先生,门外另有一头青牛一匹白马,管饭不?”
“陆先生躬行圣道,实在令人感佩。只是鄙人也算熟读《圣章》,这位边圣的教诲却从未见过。”
陆厄看向两位客人,刘屠狗咧嘴笑道:“随便给点儿吃的就行。”
陆厄轻柔地抚摩动手中的头骨,开口问道:“残暴好杀满手血腥者可谓之魔?如此古之名将皆不能逃。断情绝性不尊伦常者可谓之魔?如此舍家求道之辈尽在此列。为一己之私而苛虐天下者可谓之魔?如此天子以天下为私库万姓为家奴,其罪大当诛!”
“哦……何谓魔?”
小药童应了一声,然后自顾自走进了一侧的伙房,没再看三人一眼。
陆厄昂首看看天气,俄然道:“弃疾,本日添两副碗筷。”
“哦,我少年时有奇遇,获得一部前人遗著,虽对修行法门所涉未几,却记叙了很多一名边姓贤人的惊人之语,令我眼界大开,获益匪浅,自此就以边圣门下喽啰自居。至今想来,这位边圣怕是周天外一名魔门大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