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门外另有一头青牛一匹白马,管饭不?”
“方才张金碑还说寨里私斗的底线是不致人伤残,你却说有本领接肢换心续命?”刘屠狗惊奇之余质疑道。
二爷笑了,拱手道:“他功力还浅,迟早也会走到我这步。鄙人刘屠狗,本日才入寨,归在第三旗,见过先生。”
陆厄昂首看看天气,俄然道:“弃疾,本日添两副碗筷。”
陆厄看了他一眼,答道:“魔门号称断情绝性,其意只在斩断修道束缚,铺高兴怀去打劫六合有效之物成绩己身,此乃非常之道,而非生性残暴。”
两个先登寨新兵涓滴不见外,抬脚就进。
刘屠狗重视到每片角铁上都刻了一行字,上写着:“边圣门下喽啰。”
刘屠狗皱着眉头看了白发人的背影半晌,俄然咧嘴笑道:“你还不是一样,用了移花接木一类的体例巧取豪夺,本源虽足,却失了天然,不怕哪天这些死鬼的怨气作怪,生生炸死你么?”
陆厄看向两位客人,刘屠狗咧嘴笑道:“随便给点儿吃的就行。”
刘屠狗浅笑道:“曾有人对我说禽/兽之人无妨杀之,也有人教我窥破后善恶无别离,我不知谁对谁错,但现在我心中善恶,已被一刀杀却,如此可算魔么?”
杨雄戟撇嘴道:“鬼医?医术如何俺不晓得,杀人倒必然是把妙手。”
前堂无人,撤除一张方桌几把木椅,就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方桌桌面上蒙了一张皮子,细致无毛,非常有些独特。
等二人出去,此人头也不回隧道:“新来的?又是两个练魔功的蠢货,外头看着是烈火烹油,殊不知内囊里已然垂垂空了。你们没伤没病的,来我这儿做甚么?”
一个稚嫩的声音自刘屠狗与杨雄戟身后响起,两人猛地转头,就瞥见一个七八岁的孺子,小脸白净红润、灵气非常。
刘屠狗抢先穿过后门,就见院中摆了很多晾晒草药的竹筐,一个穿玄色长衫的白发人背对二人立在当中,不知在做甚么。
“哦?”白发人转过身来,面色如婴儿般细嫩红润,眼神中却带着一种沧桑冷酷,他的手中鲜明握着一个白生生的人头骨,光滑圆润,想来方才正在细细把玩。
杨雄戟咕哝道:“早传闻先登卫里多魔头,没想到才来就遇见一个。”
“我倒看走眼了,你明面上是筑基顶峰的修为,实则远远不止,满身穴窍毛孔十足闭合,竟将一身精气神锁得死死的,不像这个蠢物普通恐怕死得不敷快。只不过刀藏鞘中,忍得很辛苦吧?”
刘屠狗俄然就想起了老狐狸,细想却又似是而非,当日各种谜团,至今也没法开解。
小药童应了一声,然后自顾自走进了一侧的伙房,没再看三人一眼。
“杀却以后如何看民气?”
被扔在寨中门路上的二人都是有些挠头,这先登卫当真是名不虚传,硬是没半点儿大周边军该有的模样。
陆厄展袖一引,让出今后堂去的门路,道:“请!”
陆厄轻柔地抚摩动手中的头骨,开口问道:“残暴好杀满手血腥者可谓之魔?如此古之名将皆不能逃。断情绝性不尊伦常者可谓之魔?如此舍家求道之辈尽在此列。为一己之私而苛虐天下者可谓之魔?如此天子以天下为私库万姓为家奴,其罪大当诛!”
“哦,我少年时有奇遇,获得一部前人遗著,虽对修行法门所涉未几,却记叙了很多一名边姓贤人的惊人之语,令我眼界大开,获益匪浅,自此就以边圣门下喽啰自居。至今想来,这位边圣怕是周天外一名魔门大贤。”
二爷看着这个孩子的背影,俄然展颜一笑,轻声道:“弃疾?这名字倒是跟去病很有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