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身形如二龙抢珠,弓弦不知以何种材质做成,一紧一松之间收回了非常清脆清脆的颤音。
再三谨慎确认无人盯梢,刘屠狗悄悄松了口气,心中对魏卞倒真有些刮目相看起来。
……
“西湖之大,容不下洞庭。”
有马却不骑、逆着车马人流向东疾走的奇特少年特别显眼,引来很多猎奇的目光。
红衣神官脸上笑容里竟有些许奸滑的味道,仿佛很乐意逗弄脾气内敛、大多时候都沉默寡言的狄季奴。
狄季奴反手握住背上的银弓,闷声道:“赐少爷,这一曲沧海龙吟,季奴此后只奏给天下山川听。”
气候酷寒,出行不易,出城东行的人按例未几,西去的车马行人却非常变态地络绎不断。只要稍稍探听,便可晓得这些人倒有大半是追着那位红衣神官的萍踪而去的。
他乃至没动用灵气,只仰仗日渐非人的健旺躯体,就这么畅快淋漓地奔驰起来。
“昂……”
他看上去还不到而立之年,身材均匀,笑容自傲而平和,周身披发着大德父老才能够孕养出的聪明安好,共同他仍旧活力兴旺的容颜,气质冲突而富有魅力。
对于面前这名强雄师人透暴露的虔诚,复姓端木的红衣神官不置可否,反而感喟道:“本来我们该快马加鞭地赶路,现在却不得不去主持那些美意难却的祭奠典礼,说到底还是好处使然罢了。人有私欲,与天下大利比拟,神殿的好处就不是私欲了?不逞己欲,能做到这四个字已可称贤人了,你狄季奴又何德何能?”
“你可晓得,裴洞庭晋位宗师后的第一战就败给了西北甘州一个知名刀客?传闻那是个自称活阎王刘屠狗、病虎山二当家的少年,才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这事儿虽只在极小的范围内传播,倒是千真万确。周天江湖藏龙卧虎,你真不想亲眼去看看?”
郁郁如林的长戈丛中,一辆双马青铜战车缓缓前行。
红衣神官脸上暴露赞叹的笑容,轻声道:“传闻在北地负有盛名的射雕者李家有一套压箱底的箭技,名唤神弦曲,季奴岂成心乎?”
狄季奴沉默。
“弓弦响处,便是杀人之所。死人无知,又能听出个甚么!”
阿谁金刀魏家可不是甚么良善讲理的门庭,焉知不会杀个回马枪?趁现在与老王头牵涉不深,早早分开才是正理。
这类刘屠狗向来未曾期盼却突如其来的暖和交谊,实在让他受宠若惊。
红衣神官哑然发笑,指着狄季奴道:“换做别人,答复这类题目必然不假思考,偏你还要沉思熟虑一番,怪不得总有人说你信心不坚,既不肯诚恳听话,更加不肯废去本来修为改练《谷神经》,劝我换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