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红莲没想到会获得如许的评价,楞了一下,才道:“聪明人?可对你这枚本不在棋盘当中、却不测入局的棋子,包含我在内,很多自夸聪明之人都看不透呢。”
窦红莲神采一变,气结半晌,终究恶狠狠地吐出两个字:“矫情!”
就听窦红莲持续道:“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太巧了,也太顺利了,不管身处何种险恶局面,终究得利的都是你,若非你的病虎山出身,我几近觉得你是灵应侯的隔代传人了。至于慕容春晓背后的灵山为甚么甘心为你做嫁衣,我却如何也想不明白。”
这下轮到刘屠狗不解了:“俺如许只会打打杀杀、总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大老粗,常常不得不以死相拼挣一条活路,有甚么看不透的?”
“接下来的事就更加地顺理成章了,靠着你混不吝的性子和利落无双的刀法破开乱局,黄雀在后的慕容春晓几近胜利拿到偶然纸中的半部功法,不想最后一刻却被你的白马胜利截了胡。以后你北上当兵,借着追杀生狄万夫长的机遇硬生生从贺兰长春手里抢走三成阴山龙气,这下练功所需也凑齐了。再然后,你的白马在恒山白马寨的后山失落,再呈现时已然脱胎换骨,更巧的是,马是慕容春晓送返来的。”
刘屠狗轻声将这四个字反复了一遍,心中禁不住回想起兰陵城中狗屠子离家远行的初志,回想起老狐狸那些惊世骇俗的谈吐,回想起每次挥刀时胸中翻涌的意气……
这话有些发兵问罪的意义,窦红莲闻言,却只是微微一笑,答道:“这就是你的矗立独行之处了。本来我只是想在你和汝南王之间弄出点嫌隙,毕竟师尊多数要把你派往江南,而我则方才因为赫连明河一事跟汝南王结了份善缘,如果经过我的教唆使得你与汝南王不睦,连带我也是以恶了汝南王,天子才会对我、对你、对诏狱稍稍放心。只是我没想到,你当真敢下杀手,并且竟真能把羊泉子杀了。”
“所为何来?”
这等隐蔽,刘屠狗天然不会宣之于口,当下哈哈一笑道:“即便灵应侯真有传人,那也是阿嵬,而不是我。只是有一点你想错了,阿嵬会将偶然纸吞下肚,这是任谁都想不到的事儿,再如何神机奇谋都是无用。再者,或许很多人以为那位灵应侯的传承牵涉严峻、高深无双,情愿舍生忘死、孜孜以求,但对我而言倒是一定。”
窦红莲也是一笑:“你如果昨日之前对我说这话,我是一个字也不信。可有了你去汝南王府这一遭,我临时信你。”
闻言,刘屠狗很有些哭笑不得:“我本身如何不晓得?”
“一起逃至青屏山脚下,你因身上的白狼裘被现在的青州海军都督乌肃慎之子乌天然另眼相看,得以进入大鹿庄,与刚幸亏庄中做客的慕容春晓结识。厥后,慕容春晓不知为何竟也对你青睐有加,你和她一起上天门山,获得了体悟鲁绝哀万古刀意的绝大机遇。这算不算先吃小亏后享大福?”
“矗立独行?这便是窦女人眼中的刘屠狗吗?”
“我天然是有所求……”
窦红莲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你没死没残,与公西少主结为存亡之交,还得见神通大能演法,须知多少人苦求如此机遇而不得,你天然是大赚而特赚的了。”
窦红莲听了,目光中透着匪夷所思:“恐怕慕容春晓也没想到,你这把刀竟是如此锋利,借用起来还如此的轻而易举。也难怪她在背后推波助澜,让诏狱勾录魏大盯上了你,把你塞进了名为押送犯官陈洪玉、实则前去灵应侯府的步队。”
窦红莲这番话称得上推心置腹,并且可贵地没有自称本座,刘屠狗略一沉吟,随即笑道:“哦?你在折柳驿对我脱手,还可看作是对前来京师跟你抢食的黑鸦乃至镇狱侯表示不满,我们略过不提,可你昨日用心将羊泉子的行迹泄漏给我,这但是获咎人的事儿,背后又是出自谁的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