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遴抽了抽嘴角,道:“朱雀神君说的?他怎麽会晓得斯泽的事……”
毕遴这才回过神来,将糖葫芦递给他,沅夕接过後又欢畅地跑走了。
沅夕却连眼皮也没动一下,只目光安静地朝河面看去,就在这时,只见他那黑洞般的眼睛色彩俄然渐渐地变淡了,玄色成了灰色,灰色又成了淡灰,最後归於一片黯白。
毕遴被他瞪得“哎”了一声,嘴里喃喃道:“这小子跟着斯泽久了,竟然还被养得有脾气了!”
见糖葫芦被夺走,沅夕没有说些什麽,只昂首看了毕遴一眼,随即轻哼一声,这便朝河边走去。
毕遴只晓得当年无墨俄然起兵凡界,闹了个天翻地覆,天界诸神合力弹压,最後被斯泽给封进了万神之书里。起兵的启事都说是他野心大了,不肯只安於魔界,以是此时听冥王说了这一番话,倒有些不明白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坐在石头上那一脸乐呵的冥王大人,道:“陛下!你这是听谁说的?”
冥王点了点头当真地听着,像是很感兴趣的模样,这时又听毕遴道:“更巧的是,无墨在凡界借用的身子便是那女人的邻家大哥,有一回无墨试图对她发挥摄魂术,那女人固然灵魂遭到了动盪,却也是毫发无伤……”
就算真要说也是先跟他说,怎麽邙羽会是第一个晓得的!
偌大的城镇一时温馨下来,安静而舒缓。
这个小鬼愈发可骇了!
他正要再问时,就见冥王俄然摆摆手,明显不想多言,“罢了罢了,不说那浑小子的事了,说了就头疼。”
幽都城内,众鬼持续本来的行动,仿佛刚才立足听歌的事不过是种错觉。
在听到“灵玉”二字时,冥王的眉头稍稍动了下,似闪过一丝非常,却在转刹时规复一派轻松天然,“灵玉?莫不是北域女神灵玉?”
冥王闻言眉梢一挑,道:“此话怎讲?”
而当沅夕止住了歌声後,忘川河上的暴风也止了,统统曾经闹腾的孤魂全都归於冰冷的河水内。河面一片安静,仿佛雨过晴和,那闹得冥王头疼的鬼哭也停了。
以是毕遴坚信,这事绝对是那群吃饱没事干的神君们以讹传讹,胡胡说话的。
就在这时,沅夕终於开了口,一阵空灵而悠远的歌声从他的嘴里淌了出来,明显声音不大,却在转刹时伸展开来,连远在数十里外的幽都城内都能听得清楚。
毕遴点点头,“恰是。”他笑道:“她人缘际会入了斯泽在凡界的据点,没想到不但关於里头的统统全都看得逼真,事後还一点没忘,乃至每天跑斯泽那读书筹办测验呢!”
这就是“镇魂歌”的能力,现在放眼全部天下,也只要沅夕这小鬼有这本事了。
先非论此番看来斯泽与那叫做许格的小女人干系固然含混,但也仅仅只是含混罢了啊!就算真有什麽,斯泽那小子也不成能跟邙羽说许格是他媳妇呀!
轻缓的歌声似带着安抚民气的力量,河面上本来闹腾的孤魂们俄然止住了,像是在倾耳谛听这声灵歌,而立於石旁的毕遴也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坐在石头上的冥王则唇角带笑,只觉胸膛间蓦地开阔一片,统统烦忧似在转刹时逝去。
一旁的毕遴没有发觉到自家下属的非常,仍旧兀自皱着眉说道:“不过这斯泽也真是……冰魂玉怎麽说给就给了呢!他两千年前受过那麽要命的伤,要不是有冰魂玉镇着,估计他早就魂飞魄散了,哪另有什麽精力每天玩弄他那些书……”
数十里外的幽都城内,到处望去都是一片如人间般繁华的城镇街景,热烈不已的街道上行人来交常常,但是当歌声响起时,他们却一个个停下法度,昂首朝向天空闭上了双眼,细心聆听。